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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同时,蔺维言的宅子里,唐佑鸣手一抖,一滴墨水滴在龙飞凤舞的“静”字正中央,一幅好字彻底废了。在一边伺候的红枫绿乔对视一眼,拿不准要不要上来收了这幅废字。唐佑鸣搁下笔,盯着那副字看了一会儿才道:“都收拾了吧。”红枫连忙上来整理,绿乔则端着水等唐佑鸣净手,小声劝慰道:“主子不要担心,圣旨都到了,史侍御史还能翻出天去?”唐佑鸣摇了摇头:“你不懂。”太尉盯着扬州州牧这个位置很久了,扬州上下暗桩内线到处都是,不然蔺维言身为一州长官,怎么也不可能在会稽郡这么个地方举步维艰。光看蔺维言带来的人都是士兵就知道了,蔺维言根本不信任自己的下属,情况比唐佑鸣来之前猜测的还要糟糕。可皇帝会管里面有多少内幕吗?他只会把扬州出的罗乱事算在蔺维言头上。现在他们甚至只能希望太尉和史毅犯下的事小一些,再小一些,如果真出了什么惊天的案子,第一个不好过的就是蔺维言。可是太尉用这么大的手笔埋桩子,怎么看都所谋非小。这次的案子前狼后虎,怎么解决都很难全身而退。“我去睡一会儿,如果蔺大人回来,或者传了什么消息回来,叫我起来。”绿乔点头:“主子放心。”最后,蔺维言与黄郡尉传来的消息前后脚到了宅子。“怎么样?”唐佑鸣照例在小几上摆了两只冰碗,手里的银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自己的那碗,“史侍御史都说什么了?”蔺维言也不废话,直接将供状和黄郡尉传回的消息递给唐佑鸣:“王爷自己看吧。”唐佑鸣接过那沓东西,一张一张地翻看起来。见他看得差不多,蔺维言问道:“王爷怎么看?”唐佑鸣面无异色地将东西还给蔺维言:“重点不是我怎么看,而是陛下怎么看。”帝心难测远比其他的问题更难处理。蔺维言迟疑片刻:“王爷认为,陛下对太尉包藏祸心这件事,了解多少呢?”唐佑鸣的手指在勺柄上敲击了两下,没有纠正蔺维言的称呼问题:“有猜测,有证据,但不全面。”蔺维言点头道:“卑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供状一定要递上去,让陛下知道我们查明了真相。”“可若是证据确凿,又容易让陛下下不来台。”唐佑鸣慢慢接口道,“所以我们要给‘无辜’的太尉留下辩解的余地。”至于陛下信不信蒋太尉的辩解么……“另外,卑职认为,此事不宜牵扯更多的人。”蔺维言端起冰碗,“限制在会稽郡郡内就好,不然情况怕要失控。”唐佑鸣微笑说:“蔺大人此言有理。”若是限制在会稽郡郡内,大牢里还有陈锐这个郡守可以顶罪,若是涉及扬州铸钱监的事上报了,那么该顶罪的就是蔺维言了。不管事后怎么整治铸钱监以绝后患,现在更重要的还是自保。不过从此以后,太尉再想向扬州伸手就不容易了,唐佑鸣不信蔺维言剁不下他的爪子。没多久,蔺维言的折子再一次进京,震惊了整个朝廷。太尉蒋泽居然私下授意自己的门生会稽郡郡守畜养私兵,本就想讨好贿赂会稽郡郡守的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