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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还是师父立的,丫头出身不好,虽说是正室,也不该立这样工整的碑,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流言,说是掌门立碑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位置也空了出来,所以把爱妻的墓碑事先装饰得气派些。阿四咬住了下唇,头顶的梅花受不住太多雪水垂了下来,一花托的冰水浇在了阿四的头顶。“嘶。”他不禁抱怨一声,晃了晃脑袋,却只是把那冰冷的感觉扩散到了整个头顶。从天而降的颗粒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停了,阿四抬起头来想看看那没有阳光的铁灰色天空,却意外地看到了一把淡色的油纸伞。“天也冷了,别站太久。”清润的男声从背後响起,阿四扭头看了他一眼,便把头转了回去。师父还是一点声息也无,站在身後的男子发黑如泼墨,身上却是白色的长衫,除了白色,也没有其他颜色,几乎和背後的黑枝白梅溶在了一起。他身後是缓缓飘降的白色雪粒。二月红撑著伞,不多时就觉得双手沈了起来。阿四毫无去意,而雪却不懂风情地大了起来,二月红已经看见阿四细微的冷颤。虽然阿四的内力已经恢复,但毕竟身受重伤,若是著凉了想必比常人恢复要难。“我想再待久一些。”没等二月红开口,阿四淡淡说道,“您每年都会上来吗?”他问完了又觉得是蠢问题,今日是那女人...师母死的日子,师父怎麽会不上来?不出所料,二月红嗯了一声,“这里虽然只是衣冠冢...不过,只是站在这里,我却能觉得一切都没有变化似的。”丫头怀著孩子,他也充满对孩儿的憧憬,两人谈笑赏梅,讨论著孩子的名字,女孩子的话可以让阿四照顾,而男孩子则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剑侠,继承望月门。“你还是...”还是耿耿於怀?还是忘不了她?阿四也不知道自己本来想说什麽,只是这次终於知道住嘴了,硬是拐了个弯道,“还是觉得对不起她吧?”二月红也嗯了一声道,“我确实不是一个好丈夫,对她来说...”他不禁想起那日他在青楼喝花酒,却看见这即将被卖的丫头哭得泪眼婆娑,不知道是动了什麽情,把她赎了回来。“你...已经不会再为她做什麽了吗?”此时阿四背对著他,头也低著,二月红实在看不见阿四的表情。他换另一只手撑伞,走到了阿四身旁道,“我能做的,已经做了。”那些本该不被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也过去了。阿四点点头。“她...师母...应该不会怪责你的。”师母?二月红撑伞的手抖了抖,伞顶积著的雪块滑落下来,在被冻硬的土地上发出了短促的碎裂声。“我觉得她从不会怪责我...如若说有什麽人会真正地怪责我,应该就是真正爱著她的人吧...”“师父不必自责,你...”已经够了,阿四道,“你若喜欢,随时可以将我的性命取走,这次我不会再躲。”他自认想得很清楚了。与其一辈子被软禁在望月门出不去,倒不如在这还了一身孽债。“只是...请你不要将我的死讯告诉文锦,也放了铁嘴,莫要再为难他。”毕竟他承诺了铁嘴半条命,一走了之也非他所为。“这是你的决定吗?”二月红收了伞,抖落了上面的雪,说道,“你对那少年是真上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