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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三爷吃一钟可好?”眼前的人粉面桃腮,分明是男子打扮,然举止神态无一不似女子,倒令他有些恍惚了。众人见他犹豫,便有打趣的:“三爷看来不爱走旱道儿!”立即有人回嘴:“你这话云老板可不答应,京城哪个姐儿有他这般千娇百媚?”哄堂大笑声中载振开了口:“尧哥儿洁身自好,两条道都未曾走过,你们怎知人家爱哪一道儿?”此话隐有他意。尧宁虽支持载振,但并不似其余人等唯他马首是瞻,这个少年骨子里的桀骜总令载振难以放心,总想拿他个短处,好将他彻底纳入自己的羽翼。尧宁一扯嘴角,低头轻啜了一口。一旁有人起哄:“碰个皮杯儿!”载振则笑盈盈地冷眼旁观,尧宁只得硬着头皮搂住小香云,那脂粉香气便一阵阵地从袖底指尖蹿进鼻端,浓烈而又旖旎。那戏子是惯会迎来送往的,此刻便柔情蜜意地含了口酒水凑了过去。这英俊少年一看便是个干干净净的雏儿,若成了这段风月,还不知道谁占谁的便宜呢。富察府直到亥时还开着角门,两个老妈子并小厮一直在夜风中候着,直到一驾打着富察家灯笼的马车远远地从长街那头驰来,方才沸了水一般忙了起来。家福家禄一掀帘子,便闻到浓重的酒气,知道主子今晚是喝高了,一面扶出尧宁一面忙不迭地命老妈子预备醒酒汤药。尧宁脚步不稳,神色却尚算清明,进门便低声问:“鹤大爷回来了么?”“鹤大爷今晚不曾出门啊。”一直在府门等着的小厮有些纳闷,“西屋里一直掌着灯呢,想是关门读书,奴才们不敢打扰。”尧宁听毕,一晚的阴霾都一扫而光,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径直往鹤生那屋里去了。推门入内,便见鹤生披着件长衫倚在轩窗下看书,听见动静方才抬头,旋即皱眉道:“喝得这样醉!”又问下人,“醒酒汤还没送上来?”尧宁挣开小厮,踉踉跄跄地扑到鹤生床榻之上,便倒了个四仰八叉:“我我,我动不了身啦!”往日他们聊到兴起,也并非没有秉烛夜谈共处一室之时,鹤生拿他这惫懒样儿无法,只得亲自接过醒酒汤,小厮们簇拥过来替他除靴更衣后便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鹤生一勺勺地将醒酒汤喂过去,无奈道:“喝成这样。”尧宁单手枕头,醉眼惺忪地呢喃道:“宴无好宴……”鹤生猜出了大概,叹了口气:“钱财土地还不能叫他们放心么。”又绞了热巾子替他拭汗,尧宁很享受似的合了眼,右手不经意一般,搭住他的手腕。鹤生方欲抽出,却冷不防闻见了他衣襟处混了酒味儿的脂粉气,便猜到这些公子哥儿今夜是怎生消遣了,不由拧眉不语。许是当了这几年先生,他心底总对尧宁有一份如师如父的爱护关怀,哪怕他成人了,总也改不了挂心的习惯。他抽回手,淡淡地道:“敷衍敷衍便是了,莫真蹚进了浑水之中——那种地方,那种人,碰不得。”“我没,我晓得的。”你说的,教的,我都记得真真的。听他这般鄙薄一边卖艺一边卖身的戏子,尧宁心底暗喜,遂含含混混地把今晚之事说了个大概。鹤生放下心来,扭头替他换了条热巾子,随口嘲道:“听说那云老板冰肌玉骨,见者销魂,振贝子舍得拿他套你也下得大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