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6 (第2/2页)
的异母弟弟这般长脸,仿佛立时便有了娘家人撑腰,在富察老爷面前更是将鹤生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全亏她长姐如母教养成才。放屁,尧宁暗中嗤之以鼻,要是鹤生真是被这些宅门里头每天斗得乌眼鸡似的妇人们带大的,那断乎没有如今的……如今的鹤立鸡群。是的,谁人不知他富察尧宁眼高于顶,除了朝廷里有数的几个有识能臣,哪个皇亲贵戚能得他青睐?可鹤生这小小监生真是不一样,虽也满腹经纶,教习之时却绝少谈及诗词歌赋八股文章,反而常常推荐一些不常见的书册给他,诸如魏源、严复等最早“睁眼看世界”的学者还有后来维新的康梁等人的著作,甚至东洋舶来的一些宣扬革命思潮的“禁书”。富察尧宁像是被他引领着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新奇之余也偶尔说笑道:“先生堂堂国子监出身,天子门生,怎敢拿这些大逆不道的册子教坏我?”鹤生想到那个刚刚登上金銮殿的三岁天子,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老佛爷原先也说过么,师夷长技以制夷么,多懂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尧宁坏笑着拉住他的衣袖:“你就不怕学生我告儿你去?据说摄政王如今正严抓革命党,就是有一点倾向的都不放过啊。”鹤生任他拽着袖子,扭头一言不发就抽戒尺,唬得尧宁立即作揖求饶:“不敢不敢,这‘谋反’要连坐的,先生入狱少不得我也得陪着坐一辈子牢,什么美人美酒都与我辈无缘了,多划不来啊。”鹤生对这猢狲哭笑不得,心里却是知道在现今风起云涌的混乱时局之下,在这一辈的权臣世家之中,富察尧宁虽骄虽傲,其实是难得的头脑清明之人。过去的两三年里,二人亦师亦友,时常议论朝政,针砭时弊,谈得投契抑或不合争论的时候甚至彻夜秉烛。而富察尧宁自打进了练兵处,更逐渐褪去了青涩,日渐英武勃发。今日回府早了,他照例直接先去了鹤生屋里,瞅见没人,便扭头问伺候的小厮:“先生呢?”那小厮是富察家养的奴才,名唤家福,是尧宁特特拨在鹤生身边的,平日里最是伶俐,此刻便苦着张脸回道:“鹤大爷一大早就出府了,不叫跟呐。”尧宁皱了皱眉:“我不在家的时候,先生总独自出去?”家福忙摇头:“那没有,鹤大爷最多就是看看书写写字,三五天难得才出去一趟,却不叫人跟着。”尧宁怒斥:“他叫你不跟你就不跟?路上磕了碰了有什么闪失谁担着!”谁敢给那位爷闪失啊!家福一面腹诽一面哈着腰低着头道:“三爷吩咐过,鹤大爷与您一体看待,都是顶天的主子。他神神秘秘定要一个人走,奴才们还真不敢拦他的驾呐!”尧宁若有所思地踱进内室,但见窗明几净,书案上除了文房四宝,一概陈设玩物都无。他自己豪奢惯了,得了什么好的必也预备给鹤生一份,下人们跟红顶白自然也死命讨好,可鹤生一概不受,宁可自虐地过着这种叫他心疼的清苦日子。鹤生踏着秋霜回府,一掀帘子便见尧宁神色肃然地坐在榻上,正单手不耐地搓弄着翡翠扳指。朝夕相处了那么些时日,鹤生岂有不了解他的秉性的——他本拟在尧宁之前回府的——主动迎上前去,勾唇一笑:“我以为你今晚又和振贝子他们出去呢,我听说摄政王已经下旨,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