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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进厅堂的时候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他仪表气度都像是大家出身,在场却没人认识他,就有人主动过去询问:“这位公子好气度,不知是哪家的少爷?”纪淮略一颔首:“在下是平阳侯夫人的远房侄子。”本来平阳侯三个字倒是很有分量,但他后面加了远房二字,听起来就差了点意思了,不过他外表太出众,衣着也不俗,搭话的人便自我介绍一番,又问他是否准备科举等等,纪淮直言自己正任右街使一职,那人看他的眼神就不免淡了几分,又敷衍了几句便借故离开了。纪淮倒不在意,人走了反倒清静,他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没有跟其他人攀谈的意思,很快就没人再关注他,都跟相熟的人聊了起来。郑老将军一直在厅堂里,纪淮进去时他也注意到了,虽觉得此人出众,但并无结交的想法,很快就将他遗忘在了一旁。直到之前离开的郑小将军回来,从纪淮身旁走过时余光瞥见他就是一愣,随即脱口喊道:“阿淮!你怎地在这里?”半个时辰后郑小将军终于脱身,跟纪淮在园子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叙旧,他替纪淮倒了杯酒,感叹道:“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来了京城,从前我就叫你跟我来京,你偏不肯,现在倒好,被你那蠢货大哥排挤也就罢了,做个右街使有什么意思?”纪淮端起酒杯淡淡地道:“我不觉得右街使有什么不妥。”郑广勋可不这么想,碎碎念道:“右街使有什么好的?就一看大街的,你跟着我起码也能混个校尉当。”纪淮好笑道:“你们郑家军的军职就这么不值钱?”郑广勋大咧咧地道:“怎么不值钱,但你也值钱啊,上回我们围歼那群马贼不还是你立的功么?我只要报上去,再多说点好话,怎么也能让你做个振威校尉。”纪淮没搭腔,他又道:“不过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如你那个大哥的愿?我也是搞不懂,明明是一母同胞,怎地你们俩差别这样大?难不成你爹娘的精华都被你一个人继承了?”纪淮垂下眼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淡声道:“我走是因为到了该走的时候。”他当初在家中,兄长虽敌视他却也奈何不了他,但有一日他突然生出个念头,觉得自己应该入京,原先他只以为自己突发奇想,谁知过了几日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并且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告诉他,若此次选择来京必然会是他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然后他就照做了,并且在来京之后发现自己的直觉一点都没有错。郑广勋还在碎碎念,纪淮突然瞥见不远处的小道上跑过去一个丫鬟,发型打扮极为眼熟,不是夏如嫣的丫鬟雨清又是谁?……夏如嫣和雾江跟着那婢女来到一处院落,婢女将她们引到其中一间屋子门口,冲里面一伏身道:“县主,夏小姐来了。”屋子门没关,里面摆了张屏风,屏风后面坐了个女人,只露出后背,长长的裙摆拖拽至地面,夏如嫣瞧着那裙子果然是瑞安县主,当下心里便没再怀疑,那婢女又对她道:“夏小姐请进,这位姑娘请随我到隔壁等候。”夏如嫣冲雾江点点头,雾江便和那婢女去了隔壁房间,她抬脚走进去,鼻端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当下心里还未警觉,只对屏风后的人开口道:“县主叫我来想说什么?”她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就关上了,夏如嫣一惊,回过头便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那人她并不认得,只是看起来流里流气的,一双眼睛直在夏如嫣身上打转,满脸贪婪好色的表情。夏如嫣立时发觉自己中了套,她几步走到屏风后面,发现那所谓的瑞安县主不过是个搭着衣裳的架子,这时那男人已经走到她身旁,夏如嫣正想呵斥却发觉身体一软,有种古怪的燥热从小腹渐渐升了起来。夏如嫣瞳孔微缩,意识到这屋子里怕是点了邪门的香,她用力咬破舌尖想使自己清醒,那男人却已步步逼近,嘴里还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就在他将手向夏如嫣伸来之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大力踹开,下一刻那男人就横飞出去一头撞在墙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夏如嫣视线有些迷蒙,仰头看向站在身前的人,来人背着光,五官看不清晰,唯独腰间那枚羊脂玉佩格外熟悉,他蹲下身刚将夏如嫣扶起来,忽然耳朵微动,沉声道:“有人来了,姑姑先随我避一避。”他将夏如嫣抱在怀里,从房间里侧的窗户跳了出去,房屋后面栽种着一片凤尾竹,正好够两人藏身,当后头来的一群人进入房间时,纪淮刚刚抱着夏如嫣躲进竹丛里。他对夏如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倾听房间里的动静,似乎丝毫没发觉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纪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