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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明惜见他魂不守舍,又问道:“方老前辈可还安好?”“嗯……”“你在山上要呆三天也不提前吱声,娘亲担忧你出事了。”“……嗯……”裴明惜默默地停下了算盘,略有所思地看着他,脸色不太好看,“云惜,你说实话,你这些天并不曾在山上,你师父也未回来,是吗?”裴云惜骇然:“大哥我、我……是……”“昨日方老前辈又来了信,说是还需过些日子才回。而你却说他已回,我该信谁?”裴明惜站了起来,踱步到他面前,看了看他手中的琴,“平日`你去山中,几乎不带琴,山上好琴太多。也习惯为你师父带坛好酒,此次他归来,你却没有迎接之意,为何?”裴云惜是万万料不到,平日和善温顺的裴明惜竟能洞察至如此地步,他的谎言竟被无情戳穿。再瞒也是枉然,于是他只能坦诚:“大哥,我去会一个人了……”“何人?”裴明惜莫名紧张地看着他。裴云惜想起下车前那个突然的吻,甜蜜与惶惑交错而来,纷乱迷眼。“是……薄肃。”第二十七章这夜的饭桌上,分外沉寂,竟无人开口闲谈。裴何氏左看一眼裴明惜,右瞅一眼裴云惜,古怪道:“怎了,你俩为何都神游九霄,魂不守舍的?”裴明惜闻言,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裴云惜,摇头道:“不过是胃口不好罢了。”“莫非是新来的厨娘做菜不合口味?”裴何氏胡乱猜测道,“云惜近日清减过多,该是多补,吃些鸡鸭,喝点浓汤。”裴云惜稍稍抬眼,轻轻点头,“是。”他伸手去抓汤匙,却是一不留神没抓紧,又砸进了汤碗内,溅起一片汤水,淋湿了自己的衣袖。“哎呀,怎这不小心?!”裴何氏忍不住拔高嗓门。裴老爷瞪她一眼道:“大呼小叫作何,云惜,过会儿换身衣服罢了。”裴云惜默然地点点头,不敢再捞汤匙,只夹些青菜过饭,解决了这餐。裴明惜见他一脸寂落,心有不忍,想起方才在前厅的话语,似乎重了。当裴云惜抖出薄肃的名字时,他是极其吃惊的,在他离京前,京中盛传薄肃将与表妹素心成婚,世人皆道男才女貌,佳偶天成,不日待皇上的圣旨一颁,昭告天下,好事即成。裴明惜心忧他二弟若是得知此事,难保不会伤心欲绝,虽他表态两人分道扬镳,但感情怎会说没便没呢。幸而等他离京,薄府还未传出确切消息,算是些许自欺的安慰。回到临安,见家中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他一急便忘了薄肃的事,见裴云惜也一如常态,便打算深埋此事,绝口不提。如今裴云惜主动提起,竟还是这般荒诞之举,实在是令他不解。薄肃何时来了临安?他来作何?他又打算几时归京?裴云惜道出了这三日他与薄肃朝夕相处,弹琴与共的实情,裴明惜不禁问道:“云惜,你不是觉得薄公子冷傲孤高,难以相处么?怎还愿意同住三日?”裴云惜带着几分忸怩和羞赧,虽有不齿,但仍说了实话:“实则是我误会于他,如今我已知错,对他的怨恨自是烟消云散,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