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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出这俩熊孩子有点坏心,立即摆手,“将军,那可是前线!”韦明安欲言又止,背转身瞪了那群劝他别惹事的属下一眼。谢鸾一下子反应过来。韦将军不该有什么跑来跑去的活儿,看样子是专程来截他的。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谢鸾再装瞎就说不过去,他轻轻挥了挥手,“带路吧。”韦明安带着谢鸾慢悠悠地晃到了城西北,途径容王府,也没停,反而指了指前面,“殿下想不想上长宁寺去看看?”金陵西北角上便是长宁寺,两道城墙中间夹着舍利塔。舍利塔至今仍可出入僧侣,间接地沟通内外,这座寺院也算是金陵防务的心腹大患。谢怀镇守金陵时,屡次试图把这骑墙的破塔推了盖城墙,都被那群诗礼发家的大儒否了——他们既然站了皇后这边,一贯原则就是怀王说什么都是胡闹。至于怀王在说什么,其实没人在听。谢鸾“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抬脚向前走去。佛寺深处便是舍利塔,得了韦明安的指派,塔下如今空无一人。谢鸾停住脚,说:“韦将军,请说。”韦明安稍一为难,谢鸾又说:“郡主不是外人。”燕燕理所应当地磨了磨脚尖,确实没把自己当外人。韦明安也不怕死了,从袖中掏出把钥匙,打开了塔底的铜门锁,一脸“本人人之将死其实不太怕死”地走了进去,踏上两级黑魆魆的阶梯,点起一盏壁灯,“上到塔顶,再下塔底,就是城外……殿下,您劝劝怀王吧。”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胆大过,这番话真是抱着将死之心说的。没想到谢鸾摸了摸那道门锁,“你继续说。”塔中橙红的灯映在少年脸上,是一种赋人以莫测神色的彤红色,和年纪极不相称,和身份极相称。韦明安咬一咬牙,掀袍跪下,“怀王的为人,殿下比我更清楚。确实不是什么贤仁之士……可也不会是个卖国贼。国丈的担忧,其实大可不必。”他兢兢业业地守了几年野狐岭,又磕磕巴巴地混了三年虎贲军,两段光明仕途全都栽在谢怀手上,但真要他怪谢怀,他也怪不出口。谢怀开口没三句人话,骨子里却有股诱人依靠的气息。韦明安觉得,你把太阳让他背着也行,把山河让他背着也行,把再多的不高兴不满意让他背着也行,反正他也不会更失意了。韦明安继续说:“请怀王跟陛下服个软,没准虎贲军就能出城了呢?……金陵城,实在是等不及了。”谢鸾提步向上走去,他这才发现长宁塔居然是座木塔。他在书上见过木塔,前朝匠人巧夺天工,这手艺如今已经失传了。他拾阶而上,越来越高,只觉探手出去便是云。走到顶层,他推开一道门,转而向下,又下九层,便是城墙之外。太子从塔中缓步走出,闭了闭眼,终于从风中闻到了熟悉的血腥气。血腥气,刀剑气,药气,加在一起就是“大哥”。燕燕低声说:“都是认识的。”谢鸾点点头。塔下防卫看似松懈,他们却认得出来,有不少都是青州军精锐,可见是刻意看起来“松懈”,以防北济人把这座塔当回事来攻。金陵在谢怀手中就像精致的小盆景,一须一发都逃不过计算,可惜没算够人心。一小队北济斥候在边上逡巡,其中一个走近前来,意图看清楚这两个生面孔是谁。燕燕一把抽出了弯刀,倏地横刀推前,纸裁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