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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姜从军半天没说话,这会儿倒是把姜轲拉到了自己身边,数落了自己媳妇儿一句。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真跟个小屁孩儿过不去也不像话,只好拿软话哄了姜轲几句,说过几天一定给他要回来,要不回来就再给他买个新的。结果正月都过了,姜轲的玩具也没要回来,更别提新的了,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对于大人而言,这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可对于那时的姜轲来说,这是天大的委屈。他满心觉得大人们就是骗子,全都说话不算话,全都欺负他。再后来,相似的场景在姜家上演了很多次。那时候秦虹和姜从军都在工厂上班,由于是倒班制,经常吃饭的时间不在家。老太太的二闺女刚巧离了婚,带着孩子住在娘家。两个男孩儿年岁相仿,饭量也不相上下,可只要秦虹跟姜从军不在家,姜轲的饭碗里总比人家少一个鸡腿或是排骨,饭后水果或者零食也往往没有他的份。从最初的委屈到渐渐麻木,姜轲已经懒得计较这些显而易见的不公平。他从没跟母亲说过这些,因为说了也没用。母亲只会让他别计较。现在他能明白母亲当时的苦衷,可那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只觉得这个家里根本没人在乎他。所以,当他在家长会上看见本就集各科老师喜欢的宗锴,还有那样一位年轻漂亮又看上去永远支持自己儿子的母亲时,便条件反射地不喜欢他。现在他知道这叫嫉妒,可十四岁的他还没有这样明确的意识。他记得有一次,宗锴用来听英语听力的随身听摆在课桌上没收。他趁宗锴去厕所的工夫藏了起来。宗锴回来以后找了好久,死活找不到,急了一脑门子的汗。他跟其他几个知情的同学在一边儿看得乐不可支。可后来当别人依样恶作剧时,他心里又莫名其妙地觉得不痛快,甚至不惜跟那人抬了半天杠,把宗锴的东西拿了回来,没好气地丢还给他。当时他完全不能懂得这个行为的缘由,今天抽冷子再回忆起这些,姜轲忽然有点明白了。对于宗锴,他或许一直是很矛盾的心情,既觉得他好端端被欺负有些可怜,又对他这样逆来顺受的模样感到生气。他忽然想,如果在最初的试探中宗锴反抗了,他还会捉弄欺负他么?大概是不会的。他从来不是个暴力的孩子。他所有的心情——包括内疚和烦躁——不过都是在跟自己较劲。他无处发泄,选错了途径,最终牵扯了宗锴。现在想想,这不就是他看待小时候的自己的心情么?又或者,这是他看待母亲的心情。说到底,真正让他情绪波动的对象从来就不是宗锴。“寄人篱下”的母子俩才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宗锴不过是在被捉弄的同时,无意识地“摆.弄”了几下他的情绪。姜轲的思绪越飘越远,等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的脸有些凉意。他一愣,难道自己哭了?他抬手错了搓脸,拿起手机没话找话地给宗锴发了条消息:谢谢你的娃娃。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特别想跟宗锴说说话,明明分开还不到两个小时。隔了一会儿,宗锴回道:挺像你的。姜轲看着这几个字,愣了一愣才明白,问他:它这么丑,怎么会像我?宗锴说:它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很像你。姜轲对着手机撇了撇嘴,不承认道:我这么乐呵,哪像不高兴的?这次隔了好一会儿,宗锴回道:不高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