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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样下着蒙蒙细雨,府里的青石板湿漉漉的,我不能到外面去玩,只能听从父亲的话,乖乖的坐在案前练字。那天,父亲让我练的只有两个字,一个是"卫",一个是"燕"。"燕"字太难写,于是我只将笔划简单的"卫"字端端正正的写了满页。雨越下越大,我听着哒哒的雨声,有些困了,便去找父亲。每天每晚,都是父亲哄我睡的。可是那天父亲却不在,问了下人,才知道父亲进宫去了。我觉得下次该让父亲把单于叫进府来议事,反正那小单于比我还听父亲的话。我跑进父亲房里,看到父亲枕下露出一角发黄的纸片。我将那张纸片拉了出来。那是一幅画,画的是个男人,和父亲长得很像,却比父亲更柔和,他该是不常笑的,抿得紧紧的嘴角带着淡淡的霸气。"父亲,我想您不是不懂画,而是不愿画。您不愿像祖母那样,用手中的笔将最恨的人画出来。"我抚着画,看着父亲,"那人是我的祖父,燕国不败的战神,司徒错。"关于司徒错,父亲从来没跟我说起。那天我从父亲床上醒来,手中的画早已不知去向,父亲坐在案前,背对着我,正认认真真的看着我写的字。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幅画。及至长大,我终于从别人口中零碎的拼凑出关于司徒错的一切。他是燕国人,他是燕国的大将军,曾经为燕国训练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曾经带领着这支军队扫荡西北列国。我认为那些人说的话里多少带了点传奇的色彩,毕竟当年的一切已经离得太远太远了,而燕国人,永远需要编造出一些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强大的。我和父亲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燕国人。但我想,哪怕父亲不愿意,他仍继承了司徒错的一切才能,甚至比他运用得更好,因此他成为了这草原帝国唯一一个真正把握皇权的人。我既钦佩父亲又惧怕父亲,我觉得他那双眼里总在盘算着什么,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筹码,或许连我也是。"这是我从大将军府带回的另一件东西。"我收起画卷,从背囊里拿出一把弯刀,放在父亲面前。刀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李"字,"这是您的刀,我为您拿回来了。"我顿了一顿,眼睛被刀刃上的蓝光眩了眩。"父亲,我一直想问你,我的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据说,她是难产死的;据说,父亲太悲伤,因此府中连她的一样物事也没有留下。但见过我的人都说我长得极像母亲。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母亲的模样,该是一个温婉面容的女子吧!燕朔三十年,父亲出征。第二年,我决定到燕国去,我想看看那时常让父亲挂在心头的烟雨迷蒙的燕国。我到了燕国,那时也正下雨。触目所见,皆是湿漉漉,只让人觉得粘腻不适,全然不是我想象中的烟雨迷蒙。我不知道这样的景象怎么会让父亲怀念了二十年。那一天正是燕国皇帝寿诞,满城的客栈已经满了,我只得到一处宅第前,装作迷途的旅人,扣响了门。开门的是个两鬓斑白的男人,他看了我半晌,直到眼角蒙上薄薄的雨雾,才终于让开身子,引我入内。府第很大,收拾得极为整洁,不知是城中哪位贵人的宅第。入了房,我四处打量,却朴素得很。后来我才知道这座宅第是燕国大将军的府邸,而眼前的男人是昔日大将军的亲兵。他对我很亲切,天近暮时,为我整治了四碟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