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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靖海侯的士兵,连一声也没有能够叫喊出来,连同胯下的战马,被剖成了两半,红艳艳的血,淌了一地。两翼骑兵没有停顿,延伸成半月形,踏着飞溅开来的鲜血,横扫叛军。等到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麒麟殿前,除了卫少卿的骑兵军团,仅剩几人还能站立着了。靖海侯握着剑,慢慢垂下眼眸,他的战马旁边,被从腰间砍断的士兵正在痛苦的翻滚,靖海侯举起剑,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抬头,看着少卿,"想不到我会死在你手里。"少卿抽出羽箭,搭在弦上,拇指扣紧。靖海侯笑得从容,"你今天杀死了我,明天又会被谁杀死呢?"少卿抿唇,松弦,放箭。黑色的羽箭如同流星,向靖海侯胸膛射去......最终章下箭头一点一点没入靖海侯胸甲,没有喷薄而出的鲜血,没有痛苦凄厉的惨叫,虎威将军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哪怕失败了,他也仍然是靖海侯。狂风起,太液池涛声震天。御道之上,腊梅飘香芳草萋萋,其下却是血流漂杵尸横遍野。闻着那夹着血腥气的冷冷寒梅香,虎威将军觉得恶心,同时心里又生出一股无法道清的孤独。孤独?是的,孤独。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将军的背上,他不知道此时此地,大将军是否也感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孤独。少卿背对着虎威将军,他看着靖海侯。靖海侯躺在地上,一如他身边支离破碎的士兵。他在笑,哪怕已经死了,那眼角斜斜的一瞥,是一种极度的阴冷和轻蔑。少卿只能想到睥睨这个词汇。可是他的神情却是安详的,湛蓝的天空映入眼底,连眼眸也变成那一片纯粹的蓝。皇帝说过,靖海侯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少卿却觉得,靖海侯更像只狼,狡猾狠毒却又温情脉脉。人在临死前,会想些什么呢?瞬息之间,靖海侯流出的血,像一幅铺开的红练,染红了少卿的靴子。谁也没有说话,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从树上落了下来,浸透红艳。远处永德门外喊杀震天。"大将军!"虎威将军握紧剑柄,看着大将军。大将军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剑......"把这个拿到永德门。"大将军背对着他,声音冰冷,"它比什么都管用。""是。"虎威将军舔舔嘴唇,一把抄起那颗正在少卿脚边滚动的......血rou模糊的人头!此时永德门外,赵焱烈正指挥着靖海侯军列阵。伸展开来的巨大盾牌,几乎连天也能遮挡住,盾牌之下,却是闪着冰冷光芒的黑色箭矢。武卫将军不怕打仗,纵横战场三十余年,大小战役不下四十场。但现在他既不是站在辽阔苍茫的大草原,也不是站在险峻陡峭的崇山峻岭,而是站在作为威仪象征的永德门上。没有女墙没有武器架,除了两边延伸出去的护殿,可以说没有一点依托之地。一定要守住永德门。这是大将军的命令。武卫将军挥动令旗,六百名士兵穿过飞廊,越过永德门,跑入护殿。护殿建于夯土之上,高二十五丈。士兵将背上盾牌取下,立在露台上,挽弓搭箭。令旗挥下,箭矢如雨。但那阵能将猛兽钉死在地的箭雨也仅是让靖海侯军停顿一下。正午艳阳下,平平高举的盾牌闪动着古铜光泽。武卫将军冷笑,"桐油藤盾,赵焱烈,你个狗娘养的。"远处藤盾遮掩下,赵焱烈看着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