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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既喜悦又酸涩。只搂紧了他,在他脊背上轻轻抚弄,给他顺气,柔声道:“阿奴,我承认你之前所说的事都是我做的不假,但我并非只做了这些逆你意的事,以后你自会知晓。我做那些事,确实存了让你来见我的心思,但也是不忍你这样劳心劳神。”阿奴是梁鸿的乳名,但他少年早慧,觉得这乳名拿不上台面,于是很早就不许别人再叫了。如今他父母meimei皆已过世,知道他这乳名的,也就是谢荣璟了。谢荣璟顿了一顿,却走下去,跪在梁鸿脚下,看着梁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阿奴,我二十五年前在佛堂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只是你心中只有三弟,无论如何也不愿看我一眼。其实我并无佛缘,我想那高人所说的缘分,该就是你。我在佛堂跪了十二年,手抄了万卷经书,不是为了悟佛理,只是为了参透一个你。”他将梁鸿的手握在手心,手放在梁鸿膝上,又道:“我知道我做了错事,对不起你。是我愚钝,入了魔障。但是你可知道,从前我三更天起床,站在宫门外巴巴地望着你来,你却急匆匆地赶着去见三弟。直到天要黑了,才到佛堂看一看我,然后稍作停留便走了。我十一岁那年知道你喜欢空翠山人的画,巴巴地爬上紫金山空翠山人洞府,求了三天三夜才得一副,不曾合眼歇息,欢欢喜喜马不停蹄地给你送到府中去,巴望你能因为这画多看我几眼。可是那时你却在为三弟戴戒指,画送到梁府,你看都没看一眼,就扔进藏经阁了。我费尽心思,不过想让你回过头来看一看我。可是直到如今你无计可施,你才愿意坐下来,和我说说话。”谢荣璟声音也有些颤抖,他将头枕在梁鸿膝上,道:“阿奴,你可想过这二十五年来,我有多难过么?”梁鸿情绪已经稍稍平复,他闭上眼睛,竟流下两行泪水,滴到谢荣璟脸上,谢荣璟觉得,他整个人都要被这两滴泪烫化了。梁鸿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平静了:“谢荣璟,我不信你。你以前千方百计折辱我,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编出些真真假假的往事来,以为我便会可怜你么?”谢荣璟将心剖开给他看,竟得他这般冷漠回复。但这样的冷落,谢荣璟从前已受了太多次了,虽然还会痛,但是再也不会因此而恼怒失落了。他只是长叹了一声,道:“阿奴,你为何总认为我是在折辱你呢?我母家也是大族,云南王白家。你以为我身上没有家族的重任,没有男儿的野心,只愿做个浪荡闲王么?你知先皇秉性,当年十月秋抄案,梁家何以起死回生,你都知道么?”梁鸿身体一颤,道:“不要说了。”谢荣璟抬起他的脸,令他看着自己,道:“当初先皇要撤梁家铁券,拟旨令梁家永不得出三品以上大员。我快马赶回云南,亲自在白家祠堂跪了四天,求来云南王印信,跪在先帝面前指天发誓,终身辅佐三弟,绝无二心,做一世逍遥闲王,白家只居云南,永不拥兵自重,白家人永不进京。只求先帝保梁家百年清贵。”谢荣璟将脸凑上去,贴着梁鸿的脸,道:“你以为这么多年,赵觉真不能奈你何么?你梁家里里外外都是赵觉的眼线,他若想动你,虽然善后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