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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阶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像个没了人气的游魂跟在杨湛身后。到了帅帐,未得允许他便瘫坐一旁椅上。杨湛听见动静回头,见云阶俯在寸方大的茶几上,忙上前连唤几声,却发觉他呼吸均匀,俨然已经睡去。搭在茶几上的手五指微握,杨湛伏低腰身,看见掌中两个纸团,轻轻一拨纸团相继滚落。抚平了一看,直可谓心惊rou跳。他再如何观察揣摩也难想象到,事情竟远非他所定论的这般。严节将至,万物凋零。殊不知身边已然岁弊寒凶,雪虐风饕。晌午后,云阶转醒,舒展了下疲酸的身子,腹中饥肠辘辘,很敏锐地闻到帐内酒香四溢,扭头就看见里帐多了张小桌,摆了一席酒菜。杨湛正坐桌前,面前叠放着两张皱巴巴的纸。“饿了吧,过来坐。”杨湛欠身,斟满对坐一空酒樽。云阶又瞥了眼那两张纸,整了整凌乱的发丝,掸掸衣裳,走到桌前入座。“寂儿要见我,但我想先听你说。”杨湛先下饮一杯,又道,“寂儿的身份,你应该早就知晓。”云阶回道,“第一次回京的时候。”“便是那时开始的吧?”杨湛轻叹道,似有无限唏嘘蕴藏胸中。“算是。”杨湛举杯示意,云阶也举起酒杯,空中杯身轻碰,二人一同饮尽。“他强迫于你?”杨湛又问。云阶默了一会儿,摇头,“不。”“那你也是有意于他,却为何容许他娶妻?”杨湛笑得温和,如同一个长者疼惜晚辈,语气听起来令人眼眶发酸。似乎曾几何时有人问过类似的问题。云阶丝毫不为动容,木然答道,“他是一国之君,责任所在。”杨湛保持着笑意,若有所思,“小时常听说,会闹腾的孩子有糖吃,我呢,是兄弟当中最安分的一个,所以这领兵征战的苦差只有我来做,一做就是几十年。你呢,是真不想要吧?怕易得之物易失,也怕蜚短流长。你若不那么拘泥于世俗伦常,如今又是另一番境地了。”云阶有了一丝情绪,“属下…不敢当董贤第二。”杨湛愣了住,忽然想起初次见云阶时,骨瘦如柴,却眉目清透,现在仔细看来和云遮天是几分相像,但更多是随了那可怜妇人年轻时候吧。若不是生活所迫久经沙场历练出一身凌然傲骨,养尊处优下来也能与那绝色董贤相较。“你和云遮天,长得不大像。”隔了一会杨湛说道,“你是何时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大概半月前。”杨湛想了想,蹙起眉有些恼怒,“寂儿做事一向稳妥,因此我鲜少过问,准确来说,我不该过问,毕竟他是君我是臣。你关禁闭那时正逢燕军频繁挑衅,未曾想到他会私令凡生苛待于你。”“大帅无需自责,怪我,一味地逃避。”“你后悔了?”云阶摇了摇头,“要说后悔,我只悔当初为何要从军。”倘若那时不曾突发奇想,他现在应该仍守着破寮房,做着一点微薄的小生意,运气好添个槽糠之妻,每日为半斗米而奔波,如此潦草一生,何不谓之幸哉。杨湛听完长久地无言。最后他收起信函,“你要走,我助你一臂之力。他日战场相见,亦不会手下留情。”而云阶却在这时说话,“两国胶着将近二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