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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让他困惑的、裹步的、棘手的事,他都愿意告诉百窗;百窗不会笑话他,更不会讥刺他,而只会安慰他和鼓励他。秦楼月理好了被子,挽手向着他,进前两步,他启齿问了李沉舟什么,语音却全部从李沉舟耳畔滑过。昏光幽影里,病愈恹恹的李沉舟走眼间,只觉屋子里的是多年前那个跟他亲密无间的二弟,两人间尚未多生出些什么、他仍可以在他面前畅所欲言的二弟。如今,他的二弟刚替他理完被子,又上前来似乎在问他晚膳的事,然而他只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想求教他的二弟,那就是——“二弟,五弟对我很不好,可我自认并没有特别地招惹过他……”秦楼月蓦地愣住,二弟?他从阴影里走出,现出一张虽姽婳然则跟陶百窗绝然不同的脸。李沉舟一个恍神,好像终于看清了面前是谁人,讷讷地道:“原来是阿秦……”秦楼月知他眼下并不好,只作不晓得他方才说了什么,“李帮主,是不是这就馄饨下锅好开饭呢?”李沉舟视线回到手中的信上,“哦,先不忙,你替我把这信寄走罢。”理好自己书写的那部分,折上两折,塞进桌头的信封,黏合了口,递给秦楼月。信封上几处字样,是早就誊好了的。“还有他写来的信,就由你替我收着罢。”对着信纸最后看了看,推过桌面去。秦楼月默默地一一接过,这时李沉舟拉亮了桌灯,灯绳咔嗒,绿罩荧荧。“那厨房里的馄饨……”“你们先吃,不用管我。”“李帮主身子骨刚恢复,饮食、休息、心情,都要放宽松才行。”隔了会儿,秦楼月这么道,眼睑柔顺地垂下去,两只腕子叠着信,在桌灯的漫射下形色皆静好。李沉舟抬眼而望,望着阿秦这天生一副娴雅的香和玉,香玉或无力自保,却有着自己的韧劲,一如他的二弟。“嗯,知道了,一会儿你将晚膳端到正屋去,我跟五爷一起吃。”对着那香玉,他非常得和蔼,“你也去吃饭休息吧,不要太劳心了,有什么困难跟我说。”秦楼月略略抬头,轻轻一点,是个跟他的名字半分不差的婉约风情。李沉舟对坐这风情,面上终显笑意,他本就好爱护佳人的。于是两个人都没注意,支开的门缝里,康劫生眼中那晶亮的不安的火焰。“五爷,来,这刚出锅的热腾腾的老卤碎面,rou末、虾仁、鸡蛋、大白菜,每样都是一大勺,喷喷香!”康出渔把食盘搁到桌上,对着床上的柳五道。柳随风背靠枕头坐着,手拿阿彻的锁跟照片,低着头看,也已经看上很多时候。无论对康出渔还是对桌上冒热气的大海碗,他都吝啬于丝毫反应;他对外部世界钝厌到极点,一下眨眼、一个抬指都显得多余,遑论吃饭。康出渔布置好一切:海碗、调羹、小碗的汤、四方帕巾,转身向床,“五爷,咱吃饭吧!”柳随风不动,他一遍遍地瞧着阿彻的脸,想着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长得这般样。康出渔叹一气,颇感无奈,同时他那沟壑纵横的心田里,对柳五也充满了同情。是的——同情,绝对不敢给柳五晓得,暗暗地仿佛身受地同情他。都是做父亲的,如何能不懂那种丧子之痛?想想看,若是眼下劫生没了,那绝对是在剜他的老骨头啊!“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