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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上的。几个石榴被李沉舟叠成宝塔形状,置于桌上。叠好了,李沉舟还拿手拍了拍位于下排的三个小一些的石榴——他送的石榴,安抚有生命的东西似的,然后便向他转过身来。柳随风仍旧隔着玻璃杯观察他,瞧他望过来,把玻璃杯擎得更高了些。李沉舟内心叹气,他觉得异常疲惫,可还是走过去,走到柳五身旁,将他手里的杯子拿开,搁到几上。柳随风顺从地让他拿了,眼睛往下看,看着叉开坐着的自己的两条腿脚。李沉舟看他一会儿,手碰上他的脑袋,半身靠过去,拥到面前一下一下地抚摸,“方才没对住柳总管的好意,以后不会了。柳总管的心意很珍贵,我以后照单全收,自用自享,不教你的心意浪费就是。”人也坐到沙发上来,紧挨着柳五,头向前倾,额头抵着了柳五的鬓角;同时握住柳随风原本持杯的那只手,万分包容地全全覆上去,大指指腹轻描柳五的指节。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康出渔所谓的递好话,他不记得自己曾如此艰涩地哄慰过什么人——哄人很多时候是一种情趣,作为情趣的哄人是有意思的游戏,作为负担的哄人就不是。如今他就在扛着负担哄人,凭着惯性找些软话补在位置上,配以适宜的肢体动作,干巴巴地将任务达成。这么多天来,他的情绪一直是低落的,他很想找个什么人诉说心中的恐忧,可是他没有机会,没有机会。面前的人破坏了一切,可是现在却要他来哄慰这个破坏者,李沉舟不禁感到茫然。固然他煎熬过很多东西,他甚至一度认为世上没什么事情是他煎熬不过的,只要他把对生活的期待降低、再降低。然而无论如何降低,似乎总有那么些时候让他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他没有力气将那口气提上来了。于是一语之后,不知——或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抵着那厮的鬓角,拿大指摩着他的指节,无意义地摩着,摩到猴年马月。因此他就没注意,身边柳五的神情,是一种两厢交击的复杂。许是在搅动着什么念头,又许是在做着什么演练,柳随风眉头且舒且皱,嘴一下欲撇,一下欲瘪,下唇不由自主地想往前突,表示着内心叫嚣而无定局的苦恼,却因为李沉舟就在边上,不愿当着人面扮怪脸。最后,他拳头陡然握紧,像是终于要跨出关键性的一步了,同时用一种背书般的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刚才我也不对,不应该拿石榴去砸他们,我心里一不痛快就那么做了,是我有欠考虑。下次我会注意,试着跟他们好好相处,不再使用暴力。”一口气说完,赶紧撇几下嘴,以释放胸中的憋屈,然后竖着耳朵等待李沉舟的反应。李沉舟只是惊讶,太惊讶了。他惊愣了很久,口中吐出半声“这”字,便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瞠目看着柳五。窗户外面,由远及近地,闷雷滚滚;窗子里面,李沉舟觉得他被霹雳给击中了。这是怎回事呢?他料到了很多,独独没料到这个;这东西再如何蛮不讲理喜怒无常,他都差不多了解的,但眼下算是怎回事呢?——方才可是柳五在说话?不是其他人的声音罢?李沉舟还在长久地卡壳,那边柳五已经等不及了。他将脸侧过一小半,眼珠转到眼角上,大胆又小心地督视李沉舟,一股急躁的情绪自他脸上流露出来,憋红了他的耳朵。红耳朵落入李沉舟的眼里,他好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