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青青_分卷阅读36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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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367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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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很长。”半瞎的老者望着他的眼睛,那一刻,他知道那个老人是了解他的。

“一直这样是什么样?”年轻的兆氏夫妇摸不着头脑,老人的话让他们很不安。

老者只是望着兆秋息。年幼的兆秋息只是低下头去,眼望着桌上插瓶的美人蕉,很想去摸一下。他喜欢好看的东西,更喜欢好看的人,尤其是那种越看越想看,越看越让你生出无穷感象的人。那样的人让他上升,让他下沉,让他对这个世界不甚在意,不在意吃、不在意睡,不在意刮风下雨,不在意人间冷暖。李沉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多么得爱李沉舟啊!

他的命运是不会好的了。但在那之前,在那最坏的最坏到来之前,他是不是还能再见李沉舟一次呢?让他再看一看他的爱人、他的父亲、他的兄长、他最好最好的朋友。他们曾经多么亲密啊!就在昨天,他们还拥抱、接吻,还一起准备着前往大理;今天他就来到这个黑冷潮湿的地方,睡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再无所依。霹雳殷殷,他从梦中滚落,跌到最险恶的沟壑里,从此望不见天日。

屋里有人咳嗽,震下塔灰一缕。兆秋息抹了把脸,手背上一片泪水。

秦楼月离开小吉坡,先去凤翥街的水果店买了四个离核黄桃。桃子很大,阿柳经常一个都吃不完,吃了半个晚上便不用吃饭了。四个桃子沉甸甸地坠在手里,秦楼月走路一久,便觉出每一步的迈得艰难。他早上本没吃什么东西,夜里也未睡好,一路穿街过巷往北边走,日头渐渐晒在头顶心上,明晃晃,热燥燥。

满城的情绪都好像低落着,驻军昨晚全市抓壮丁,联大的学生自然无虞,校外的人家里就只剩下愁苦。希望不肯一下断绝,总认为缴了钱银便能将人赎回来。眼窝通红着,一边干活一边想法子,辗转的心肠显示在脸上,半个人活在这边,半个人飞在那边;无非挣扎,无非忍受。

秦楼月也在挣扎和忍受,此刻挣扎的成分更多些。他拖着两支脚勉强走到苏家塘,看看日头已经不早,站住了,拦下一辆市郊间往返运送的马车,他坐上去,去向北教场。车里除他还有两个乘客,分别在观音寺附近下了。寺庙对面有家小茶馆,门口站着茶馆的跑堂,头发不太黑了,搭着长毛巾,“啊啊”地吊京戏,“一马离了西凉界,不由人一阵阵泪洒胸怀——”

中的一段,秦楼月曾饰演过里面的王宝钏。十八年守候、十八天逝世的王小姐,出了寒窑便离死亡不远的王小姐。王小姐笃信情爱,在一个随随便便的尘世上笃信情爱,大家都随便着,只她在坚守,于是就要付出代价,高昂的代价。

秦楼月不喜欢,不喜欢,他痛恨将一出悲剧硬生生地掰扭成喜剧。哪来的喜剧?那么一两个人的喜剧,以其余人的消损为代价的喜剧,也值得拍手一看吗?

马车晃悠悠地行在北郊的野地里,早出壳的幼蝉吉拉吉拉地试着嗓,秦楼月闷闷坐在车上,抱着四个大黄桃。一会儿,赶车的停下来道:“前头就是北教场。”

下车付完钱,秦楼月望望四周,有些不知所措。郊地不比市区,哪儿哪儿都透着股野劲,连草木都长得极大,横着泼洒的枝叶,像展示着某种力量,炫耀着某种武器。士兵的帐篷隐在草木间,不当值的兵们吸着烟卷,穿着白色汗背心踢踏而过,三三两两。裤子吊在胯上,外套搭在肩头,他们见秦楼月走过,驻足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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