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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某种心情。上空红云翻滚,李沉舟像只即将痛失幼崽的老兽一般,一遍遍地呼着“五弟”。他被士兵越推越远,直被挡到离洋房十丈之外,离开房前的空地了,领头的发了命令,众人停下。“五弟!——”李沉舟发出最后一声呼喊,南窗的光熄灭了。黑洞洞的窗口,像是昭示着某个既定的结局,他将看着这个结局的告成,而无能为力。半空闷雷隐隐,叶的黑影摇了一摇,哗哗哗哗地降下了阵雨。领队的做个手势,士兵们保持着包围的架势,拉散开来。众人的眼仍旧盯着李沉舟,某支手电的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一张愁惨绝望的面孔。雨珠击在身上,一点都不凉。李沉舟丢了缰绳,就地在路沿上坐下,抹着脸上的水,抱住自己的头。不明所以的小驹子,甩着颈上的鬃,甩掉让它不适的雨水。它依赖地注视着李沉舟,李沉舟失了动静。等了一会儿,它饿了,便自己低头吃起带雨水的草来。李沉舟还在雨里坐着。洋房的南窗之后,柳随风捧着望远镜,一瞬不瞬地观察着李沉舟。康出渔已经出去了,康劫生也即将离开。他们三人听见了一切,柳随风看到了一切。事实上,从一开始柳五就端着望远镜,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李沉舟的一举一动。康家父子被迫待在一旁,耳里是李沉舟竭力压抑着的痛苦的叫喊。康出渔坐在那里,只觉得椅子上有芒刺,康劫生身上的肌rou则一直保持着僵硬。柳随风望着镜子里李沉舟被白光照着的失血的脸,体内升起比跟李沉舟做/爱时更加汹涌的快感。这比做/爱更有趣,是不是?两个圆圆的小镜子,淘气地捕捉着人生最苦痛的一面,捉到一点,喂给柳五。在他那里,苦痛转化成激荡的暖流,贯彻周身,绵绵不绝。他像是个饥饿的人,以他人的忧悲为食,一块一块。他人愈是惨苦,他精神愈是饱满,而若这个他人是李沉舟,那简直就太棒了……“唔,大哥牵来的那匹马,看上去很不错,比营里的马看上去都要好……”康家父子听见他这么道。李沉舟还在外面叫着“五弟”,柳随风搭着毯子在沙发上坐下了,“灯关掉,你们去睡觉吧!”第一批雨点落下来的时候,康家父子关门出去了。黑虚虚的屋子里,柳随风犹在望着镜子里的李沉舟。李沉舟俯首坐在阶沿上,没了任何响动。柳五又看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靠着沙发的背,他望向天上暗红色的云,望了很久。望着望着,他就睡着了。雨还在下。第二天柳五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一睁眼,他首先见到的是窗外花快落尽的木香枝子,一滴水从叶上坠落。柳随风不禁微笑。随即他想起李沉舟来,赶忙抓起望远镜,四下搜寻。昨晚的那个阶沿,已经空了。那匹被他看上的马驹,也不见了。他脸色就沉下来。还是早膳时康出渔告诉他,“帮主在外头坐了一夜,淋了两场雨,半夜里那一场,早上又是一场。五爷不让我们出头露面,我便派个小兵过去,把帮主给拍起来,问他你这头马出卖的话,要多少钱。”老东西给柳五倒茶,“唉,五爷你没瞧见,帮主那脸色,真真白得吓人!好一会儿,他好像不明白小兵在说什么,等到人过去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