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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已了。康出渔捧着肚子站院里拉着李沉舟说话，厨房里康劫生帮兆秋息和秦楼月洗碗收拾，柳横波躺在廊下的榻上眯眼要睡过去了，柳随风站在照壁处等着。等到康劫生在厨房里忙完，三个人告别回去，康出渔又道：“下次再来！”康劫生说着：“帮主再见！”瞟着秦楼月在西屋的身影，心里道了声：“再见！”

柳随风走在最后，隔院望了李沉舟一眼，李沉舟正好也望过来，一望即收，像手指碰着了含羞草的叶。他本来想说什么的，这么一望之后，反而无需再说了。

李沉舟心里仍被什么东西搅着，把人送出去，回头便上东屋。东屋南厢，好孩子蹲在那边整理早前遮盖起来的东西，见他进来，略略抬头，便继续着手里的活计。

李沉舟走过去，从后边将好孩子团团一抱，埋首于其颈，深深地呼吸着。半晌，问他：“我给柳五挟菜，小宝宝介意了？”

兆秋息停了手，几秒后，摇了摇头。

“这样啊——”李沉舟夸张地叹气，“我以为小宝宝会喝醋来着，原来是我多情了！”手在兆秋息腰腹间抓抓捏捏。

兆秋息轻声道：“喝醋会讨人厌的吧？”

“怎么会？”李沉舟一下笑了，“喝醋会讨人欢喜。”

“是吗？”兆秋息迟疑着，“那，那我还是决定喝醋了。”

李沉舟不禁大笑，他就喜欢小宝宝这副弯弯绕绕小心思家家的模样。边笑边用嘴巴偷袭兆秋息，一下啄这里，一下咬那里，弄得好孩子顷刻间这里粉粉，那里红红，还湿漉漉的标着牙齿印。

兆秋息一开始忍着不回击，几下过后玩心起来了，也学着样儿去亲去咬李沉舟。咬的轻轻，啃得细细，啵啵连声，听得李沉舟身上发热，叼着小宝宝的耳珠子嚼rou丝似的连连称赞：“好香啊！用老康的话说，喷喷香！”兆秋息就抗议着：“李大哥又开始捉弄人了！”两个人嘻嘻哈哈，你来我往，抱着在角落里闹成一团，面上都添了一个个印迹，飘着淡淡的口水味儿。最后玩累了，李沉舟箍着好孩子的腰靠到床头，以手作梳，替好孩子理着头发。兆秋息在他怀里休憩。

屋里静悄悄地只剩两人的呼吸。就在李沉舟以为好孩子是不是睡着了的当口，兆秋息突然侧过头来，“李大哥，我们还去大理吗？”

李沉舟一怔，随即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

兆秋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扭过头去了。

李沉舟对着那个可爱的脑勺，又怔上了。是啊，为什么不去呢？

☆、白日将尽（上）

然而所有人都分明感到，搬迁去大理的事宜显得不那么迫切了。尤其在跟柳五吃了那顿不算便饭的便饭之后，每个人都看出，柳五好像不再如印象中那样令人畏惧。一个沉默而不对任何事物发表言论的柳团长，比起之前那个事无巨细掌控一切的柳总管，尽管给人的压力犹在，但压力的性质已经改变。以前，柳总管是不怎么说话，但一个眼神，一声冷哼，一句状似无意的打问，人心便立刻凉了，寒意从脚底升起，让你惊抖猜测而不敢发问。即便进到屋子的最里角、被窝的最暖处，也觉得不出实在的安全。日日都过得如世界末日，还不是已有定数的末日，而是知道有那样一个末日却不知会如何到来，惴惴惶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