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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的好孩子总是这么替人着想、心思细腻的,这样很好。“那也行,阿秦一个人在家,我们三个出去,好像也不大好。就这样罢,一会儿我带阿柳出去推车转一圈,没多少馄饨好卖,一会儿就回来。回来时给你们带些什么吧,说说看,小宝宝想要些什么?”“小宝宝?”柳横波惊奇了,也挤到床边来体蹭温暖,“兆哥哥都是小宝宝了,那我该是什么?”李沉舟捏了把他的嫩脸蛋儿,“你是小妮子呀!”兆秋息微微笑着,“没有什么需要的……”撩眼看见李沉舟身后的柳横波嘟唇划手指,一个劲儿做口型说“rourourou”,便连忙改口:“那就上马家牛rou馆切一盘牛rou吧——”不想柳横波又支胳膊扇小手,做个小鸡喔喔的样子,兆秋息便疑惑地,“嗯,吃鸡?凉鸡?坛子鸡?”李沉舟一把揽过小妮子,拍他的小屁股,“臭妮子,做什么小动作来?”终是笑了,“那就一只坛子鸡,一盘牛rou。”到时两只鸡翅膀,打倒了小妮子的馋胃口,把鸡腿都留给好孩子,再多拨点子牛rou,呵呵。三人正说笑,那边秦楼月削好了地瓜,雪白地切了片,齐整地码在盘里,端来给他们吃。柳横波趁机说了跟李沉舟上街卖馄饨的事,秦楼月见是李沉舟带着他,放下点心,自然应允。一下子小妮子欢天喜地,张罗着换一件新衫褂,又赶着往小推车上搬东西,等不及就要出门。李沉舟道早去早回也好,便颇不舍地握着好孩子的手,捏了又捏,“我很快就回来。等过两天天气更转暖了,咱们一块儿买些吃食,上翠湖踏青去,把那头老驴儿和它的好孩子一起牵上,那个好孩子估计会乐坏的!”兆秋息就忍俊,“那头老驴儿才不这么想,它才不认那是它的好孩子呢!”一刻钟后,李沉舟推着卖馄饨的小车,叫着柳横波,骨碌碌地下到跟小吉坡相连的翠湖北路上。小妮子身上换了件从南京带来的久不穿着的绒紧子夹衫,顺手由道边攫了根柳枝,一晃一晃地甩在手里,美滋滋地用这青枝子来衬托自己的人比花娇。翠湖四岸,本多垂柳,开春后湖水上涨,水波流漾,一波波招呼着岸旁新生发出的青嫩的柳条,各有各的依依,各有各的柔柔。南风穿过这些柔条吹过来,脸上、手上都是欣欣然的清润。那头小妮子已经把柳条当作水袖,绕圈儿舞了起来,李沉舟望他半晌,忽觉这“柳横波”三字,正是眼前这幅翠湖春景的写照。垂柳立在横波上,互招互摇。而这名字的主人,却浑不在意地走路蹦跳,小碎步点点地,一路哼着小曲。其实,有着类似意境名字的,还有另一个人,那个名字更加隽永,那个人比起柳横波,更加的少心少肺。道旁一排柳树,风起时,柳枝迎风而动。望着那迎风而动的柳枝,李沉舟走了会儿神。他许久不想以前的事,跟好孩子在小吉坡住下后,更是挂念稀薄。桃源岁月长,暖老温贫的日子过得久了,在南京的时光——尽管是那么长而伟丽的一段,也照样显得无谓起来,无论得意还是失意,都失去了曾经的重要。他已经是一只老狮子了,不是吗?老狮子所热爱的东西,必然跟年轻的雄狮不会一致;他年轻时追慕王冠和荣耀,年纪长了之后,倒对其他事物产生眷恋,譬如会忍不住亲近食草的动物,欣赏他们轻手轻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