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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苦这些东西,能不要去经历就不要去经历,尤其像你这样可爱的好孩子、小宝宝,眼睛跟星星似的,还在做梦呢——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是真舍不得你。苦难这种东西,就跟刮刀一般,走一遭掉一层皮,活不活下来那是后话,首先你那眼里的东西,那些亮亮的温柔的意思,很可能就没有了,被刮去了。rou体上的创伤,好了也就好了,这里若是煎熬太过,用一辈子来养都未必能好。”手抚着兆秋息的胸口,按在那颗跳动的心脏的位置,又偏过头去,在好孩子的额角融融一吻。兆秋息好像明白了点儿,偎在他肩窝里,单手抱住他。李沉舟又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欢喜。我自己是没有孩子,但没事私底下想一想,倘若我有个儿子,多半也是希望他跟你一般,安安静静柔柔和和地,惜贫怜弱,恂恂有礼。你这种性子很珍贵,要好好地保护起来,有时候我就算做得过头了,也希望你能理解——你能理解的罢?有时候,我是真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的……”捧着兆秋息的脑勺,微笑着看他。兆秋息半是害羞半是欢欣,环臂搂着李沉舟,抿着嘴笑。把头在李沉舟肩窝埋了一会儿,他也嗡嗡地道:“嗯,有时候,我也是真把你当作父亲的……”自此,李沉舟便心安理得地给自己的小宝宝洗脚、按摩、剪指甲。兆秋息的脚伤着的时候是这样,后来脚好了,他也坚持这么做。只是常常可惜小宝宝的脚趾甲长得太慢,隔上半个多月才能剪上一次,没法常温那指甲刀清脆的嗒嗒声,以及将一小撮细碎的指甲片子拢在掌心的可亲。后来,好孩子的脚趾甲总是那么光洁,某次李沉舟实在忍不住,拉过兆秋息的手,“来,我再给你剪剪手指甲……”兆秋息温顺地由李沉舟做这做那,心里那股子小小的别扭虽然一直挥之不去,可也能够较为坦然地任之受之,不再那么点滴若惊。何况时而还有柳横波那个小妮子夹在中间,做着两人关系上的调剂。柳横波没事爱上东屋,一为找他的李大哥,二为寻他的兆哥哥,两个都是宠护着他的,虽然风格不同,但都让他很受用。吃着兆秋息拿给他的龙须酥,他小腿晃啊晃地坐在东屋的靠椅上,看李沉舟给兆秋息剪指甲。桃花眼一睒一睒地,他忽然问道:“李大哥,兆哥哥的脚好了没?”于是就有两个答案给他,兆秋息回的是:“好了。”李沉舟说的是:“没好!”桃花眼继续睒着,小妮子不知听信谁的好。细巧的脖子在新换的春衫上扭了扭,他道:“李大哥,春天来了,我想跟你去街上一块儿卖馄饨。譬如说到我唱围鼓的那家茶馆对面儿,那里人多,生意好,那么些老票友都认得我,见我在那儿,肯定都来买你的馄饨!兼或我给他们唱上两句呢,指不定买的人就更多了!多么好的事儿!……”两根白生生的手指头拈着龙须酥,柳横波用那双轻倩的桃花眼来回地睃着李沉舟和兆秋息,又加上一句:“嗯,兆哥哥的脚不好,你说说想买些什么,我跟李大哥卖完馄饨回来,顺道捎给你!”自作主张地,将外出卖馄饨的事板上钉了钉,觉得讨好了他的兆哥哥,争取李大哥就更容易了。事实证明,小妮子的思路是对的。果然兆秋息终于挨到李沉舟给他每个脚趾挨个剪完了指甲,忙不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