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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出一串数字,道是针工房用了多少银子,灶房用了多少银子……“你胡说,哪有这么多。”傅太太尖叫,脸皮抖颤,妆容精致的脸微有扭曲。“梅君在胡说吗?那太太何不拿出帐目来,给众位管事看看梅君有没有胡说。”“你……沈梅君……”傅太太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分外精采。沈梅君从容不迫看她:“请太太拿了帐本出来,证实梅君是胡说,梅君甘愿认罪。”傅太太左右为难,她的帐本与实际开销出入很大,底下一众管事在场,虽然自己是主子,她们只是奴才,可人言可畏,她也怕沈梅君再生事端。“太太不拿出来,这么说来,梅君并没说错。”沈梅君又逼进一步,念出又一串数字。“哪有这么多。”傅太太忍不住了,两手紧掐着袖口,半晌,道:“沈梅君,若是我拿出帐本来证明你胡说,我也不要你认什么罪,你自己去和老太爷说你无力打理庶务,如何?”“但凭太太吩咐。”沈梅君笑道。议事厅一角就有笔墨纸砚,她走了过去,执笔写字,写完了,反转过去。“太太,我把我刚才说的数都记下做凭据了。”如此甚好,第一天就能赶走沈梅君,傅太太微有兴奋,使翠色到她房中拿帐本过来。第二十九回帐簿不多时拿来,傅太太得意地翻开指给沈梅君看:“你自己看看你多报了多少?”“梅君并没有多报。”沈梅君指着帐簿道:“针工房一月用了二百二十一两银子,二月用了一百四十五两,三月月用了二百一十四百两,合计五百八十两……”沈梅君一一念完,又过去拿自己写下的纸念了起来,一毫不差。“你……你刚才说的是三个月的?”傅太太又气又急。“就是今年以后的费用啊。”沈梅君讶异道:“太太以为说的是什么时候的?”傅太太气结,她以为说的是一个月的,她不可能去把三个月的费用加在一起,固沈梅君报出的数字她只知不合理,却不知是三个月的合计。傅望舒那里有内宅粗帐,他把开春三个月的帐务加在一起写给沈梅君,正是要利用这一点。这一步棋除了将得傅太太交帐本出来,还要使傅太太在管事里遭质疑。不出意外的,帐本一拿出来证实沈梅君说的是对的,虽然是三个月加在一起的数目,也高得骇人,底下一众管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她们是下人,主子贪墨了多少银子去不关她们的事,只傅太太做出这般私德有亏的事,未免让人不齿。傅太太听得耳边窃窃私语,一时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沈梅君也不与她对质,吩咐众管事帮忙抄帐她要留存。她语毕,众管事极快地接过她派发下的帐本走到案前去抄写,人人都对傅太太能弄出那么高的费用很好奇,想借着抄帐的机会了解一二。沈梅君第一日管家下达的命令毫无阻碍地让众人都执行了。这也是傅望舒计算好的,听令是一个习惯性的行为,凭沈梅君的聪明,只需得让众管事不驳她的命令十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