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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此时他已不再练剑,清醒时候便携鱼篓去江上垂钓,与江泛说些往事。最常说起仍是剡山旧事。他道:“剡山常有大雪,离尘绝俗,这清漳江怎就见不着点雪味呢?”江雪舟陪在他身边,道:“那我们便往北边去。”江泛摇头:“我曾与人做了许诺,安安分分过隐居日子,不好随处走,万一见着故人便更糟了。”江雪舟在他耳边怂恿:“……我们可以偷偷地去,看见雪了就回来。”江泛最常提起的仍是简钧天,他道:“师弟从前在剡山时候被人欺负得狠,瘦巴巴地没点rou。那脸是瘦了,眼睛倒大,看人的时候像只可怜兮兮的小鹿。”江雪舟知道些江湖事,半信半疑:“天下止戈的盟主小时竟是这软绵绵的性子?”江泛与他拍胸脯保证:“错不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江雪舟想及听见的传闻,有次问他:“我听人说,当年简钧天将师父追至无路,以此为功劳,才顺利任了盟主,可有此事?”江泛道:“他为天下止戈效命,怪不得他,况且……那时崖上……”江雪舟挽他胳膊来套话:“况且什么?崖上你们说了什么?”可惜江泛身体软得像团棉絮,连一个最轻的字也没气力说了。他不甘心地看着江雪舟年轻的面孔,想着还有许多话没与傻徒弟讲。早几年有次与简钧天见面,他曾用夸赞的口吻提起自己的小徒儿,眉目间的神采怕与世间的寻常父母没两样。简钧天时已任了天下止戈盟主,特从宝库里取了柄剑与他,道:“师兄曾说剑总是冷的,你瞧这辟寒犀如何?”江泛拂过剑柄,手底下有淡淡温热,不由眉峰微抬:“竟真有这般奇物。”简钧天抿唇浅笑:“那便送给雪舟吧。”江泛道:“你怎比我还宠他?”简钧天道:“师兄既如此赞他,必定是个好孩子。”江泛受不得夸,便拉他偷偷去瞧小徒儿。小徒儿百无聊赖地坐在小舟上垂钓,许是犯了困,手环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他原本便长得好,此时此刻更是可爱。眼见手下一松,钓竿便要落水,简钧天手心里扣着枚小石子,劲力催发,将钓竿悄悄送回了江雪舟手边。江泛遥遥看着小徒儿,恍惚又见着了年幼时候的简钧天,又想起那日绝崖之上,对方说的话。“有一晚,我梦见师兄死在我剑下,醒后惊出一身冷汗,我便知道我做不成好人了。”于是他捂着胸口的剑跌入深渊,与崖上的简钧天相视一笑。……你知、我知。桃花不折【1】1、江上树被扔进地牢的时候,面上犹带着闲适笑意。他满身酒气,墨发全散,衣衫虽因方才的打斗而有些微散乱,还沾了血迹,却不显狼狈。天色已暗,月光透过气窗倾泻而下,壁上的烛火黯淡。那微弱的亮光将人影拉长,微有晃动。空气潮湿难闻,人处其间,压抑得很。封屠弯腰踏入牢内,见江上树那模样,啧啧赞叹:“江湖人都说,太元宗的江上树是个置生死于度外的浪子,果然如此。”他双手交叠着搭在腹上,江上树瞥见的时候,觉得这双手十指纤长,指甲修剪得极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