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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的营房,以示同甘共苦,且若营中有事,部属们就可以随时向他汇报。梁珏觉得徐校尉真是犯傻,放着宽大舒服的官邸不住,竟然和小兵一样住简陋的营房。不过这种傻中带着一股硬气,令梁珏决定以后一定要抱紧徐冲的大腿——若有什么战乱纷争,能存活下来的往往是徐冲这种人。梁珏问过了晋明,得知徐冲已服过药了,腿上的痛感有所减轻,便放下心来,这药喝多几副应该疗效更为显著。然后他就开始寻思中午吃什么好,厨屋做的糕点并不如何美味,要不自己烙几张葱花饼?正在这时,从前院传来一阵喧哗,似乎出了什么事,却听不清楚,梁珏就想过去看一看。刚走几步,只见晋明飞速地迎面跑来,像一阵风似地刮到了他的面前,“你有医治金疮的秘方么?”其时的民众把刀剑等金属利器所造成的伤口叫做金疮,汉时的医工因此而分为疾医、金疮医,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内科与外科之分。“有人受伤了?”梁珏反问。一向稳重的晋明此刻急得脸上直冒汗,“是中候,他的颈子被剑割伤了!”梁珏的脸色立刻变了,一把抓住晋明的手,“怎会如此?”今日太阳出来的时候,班始便去了任府找任氏家主任溓,晋明自然跟着他。班始与任溓商谈了一个上午,后来两人在府内花园中漫步,任溓那三岁的小儿子正在玩飞剑,一时脱手,竟刺伤了班始。任溓吓得不行,立即遣人去请金疮医,不巧宣曲城中的金疮医今日竟去了外地,任溓便又派快马去长安城请良医过来。因班始坚持要回中候府,任府便用马车将他送了回来。当梁珏赶过去的时候,班始已被侍从扶着进了正房,于榻上躺下。房内还立着两个人,梁珏看都没看一眼,直直望向班始。他的精神不坏,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颈上缠着一条白布,喉咙附近隐隐透出了血色。梁珏的心立即提了起来,这可不比手脚受伤,喉咙是发音器官,又是呼吸的通道,若处理不当轻则影响日后说话,重则可能会丧命。他快步走了进去,于榻前蹲下身子,开门见山地说道:“中候,实不相瞒,我略通一点医术,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罢。”班始有几分诧异,昨夜他虽提了一句在梁开面前自称长水营的医官,班始只当作是他在梁开面前自夸,过几日将这事遮过去便了,没想到他今日竟自承“略通医术”了,之前怎么没听他说过?班始心中便有几分狐疑,然而梁珏看上去十分恳切,两颗黑宝石一般的眼珠子殷殷地望着他。这人竟如此关心自己的伤情……班始的心突然就变得软绵绵的,他微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梁珏便伸出手,轻轻地解开了围在班始颈上的白布细细察看,只见他的喉间有一道长约一寸的伤口,颇有些深,但并没有伤到气管,只是伤口边却糊着一些灰色的尘土样的物事。梁珏曲起一指,用指甲轻轻刮了一点下来,“这是什么?”旁边有一个人凑了过来,“是香灰,开过光的……”香灰!梁珏霍然站起,气得想爆粗。香灰中含有大量杂质,抹在伤口上很容易令患者感染细菌,甚至会引起破伤风。“谁叫你们抹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