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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着这样一块污渍。朱利亚诺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当时他只是惊讶于下城区和上城区的天差地别,直到很久之后才会意识到这种差别背后隐藏的东西。忽然,街上有个鲜艳夺目的东西吸引了男孩的眼球。他不由自主向那个方向望去,接着发出一声惊呼——那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金色的绸缎裹着她曼妙的躯体,裙摆拖曳到地上,领口则高高竖起,像插在背后的一对翅膀。她的颈子上戴着一串显眼的鸽血石项链,其中缀着一块天青色的宝石。这副打扮像是要去参加舞会,或是某个上流人士举办的沙龙,她脸上所戴的面具似乎也能印证这一点——在约德诸城邦,人们将面具当作装饰的一种,出席正式场合不戴面具,就像不穿衣服一样无礼。不过,社交场合的面具只遮住半张脸,女子却戴着一张遮住全脸的白色面具,面具上镶着宝石,插着鲜艳的鸟类翎毛,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令人看不见她的相貌和神情。这种面具只在每年风月[注:梵内萨城邦的历法原型为法国历法,一年的十二个月为雨月、风月、芽月、花月、牧月、获月、热月、果月、葡月、雾月、霜月、雪月。牧月为五月。]的狂欢节才会戴。然而,面具孔洞中露出的那双眼睛却没有狂欢的意思。它们是如此的阴鸷,以至于朱利亚诺打了个寒噤,连夏日暑气都顿时远去了。“母亲,您看!”朱利亚诺扯了扯母亲华美的轻纱衣袍,“那位女士好奇怪啊,现在已经是获月,她却戴着狂欢节的面具!还有,她为什么打扮得那么漂亮?她要去参加宴会吗?”母亲匆匆瞥了窗外一眼,白皙的脸上露出混合着惊恐和厌恶的表情。“别看!”她低声呵斥,“那不是什么正派人!”“可是她穿得不像是……”马车经过华服女子跟前,朱利亚诺这才看见,除却全身上下奢华的装饰外,女子腰上还佩了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黑色的剑鞘,悬在一条点缀着珍珠的腰带上,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美丽的上城区同破落的下城区一样的对比。女子望着粼粼行来的马车,提起裙子,向车上的母子行了屈膝礼,姿势优雅完美,不输给任何名媛淑女。当她抬起头来时,朱利亚诺分明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瞳中带着深深的笑意。母亲“砰”的一声关上窗户。“母亲,我好热!”朱利亚诺抱怨。“忍着!你是个小男子汉,难道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吗?”母亲烦躁地摇着扇子。朱利亚诺咬着嘴唇。他明白母亲是因为那个华服女子才生气的。但,为什么呢?母亲难道认识她?她戴着面具,母亲如何辨认出她的身份?为什么一位淑女要佩剑?为什么母亲会这样生气?朱利亚诺坐在封闭的马车里,同那个惊鸿一瞥的奇异之地隔绝了。不多时,他听见了城门打开的声音,这代表他们已经出了城。离开梵内萨,母亲才再度允许他打开窗户透气。获月的郊外田野美不胜收,可朱利亚诺满脑子都是下城区那位华服女子的身影。他不敢详细询问母亲,怕再度惹母亲生气,于是,当他们抵达乡下避暑别墅的三天后,朱利亚诺将自己的发现偷偷告诉了他的家庭女教师。“那不是什么名媛淑女,朱利亚诺。”女教师压低声音,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