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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一瞬不瞬地将他吸纳殆尽。傅望之的脸色刹那惨白,脚步虚浮,险些端不住谈笑自若的笑颜。他沉默半晌,用不重不轻的声音道:“伴君如伴虎。王上的手中,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力。”他据实而言,一字一句,竟找不出半分破绽。傅望之稳了稳脚步,在祁辛的面前,宠辱不惊,泰然处之。祁辛静默了一瞬,顷刻,居然朗笑出声。“孤执掌王权数十年,倒是头一次听到不予任何文辞藻饰的实话。”纵使他的实话并非肺腑之言,祁辛亦觉得悦耳。他抬手,示意候在一旁的张公公叫人将预备好的东西送进来,“这些,皆是孤予你的赏赐。”说罢,门帘外,陆陆续续的内侍监捧着尚药房名贵稀罕的药材缓步走近。傅望之抬眼看过去,那些人参鹿茸之品,皆是大补之物。祁辛的赏赐,或许应当称之为堵住幽幽之口的“好处”。傅望之躬身谢过,表示对明广殿里所发生的事情秘而不宣。而祁辛见他如此识趣,却是失了多问的兴致。“傅望之,别让孤发觉你的二心。”祁辛走出内堂的那一刻,只蹙眉撂下这一句。傅望之噙起一抹笑,一时间,眼眸里阴晴莫定。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就看着张公公领着一众内侍监紧随其后,浩浩荡荡,仿佛君王愠怒的余威。☆、句句歪理三日的休养,足以令闲在争门殿里的人心生烦闷。傅望之放下手里的书卷,窗棂外,又是翌日晨曦。除了那日攸廿与祁辛来过,争门殿里,就如以往那般冷清寂静。他站起身来,推开门,走出了内堂。枝繁叶茂的场院里,石桌上积了薄薄的灰尘,在树荫下尤显清寂。傅望之懒懒的躺在敞椅上,轻轻摇晃,垂眸感受温热的气息被隔绝在外的惬意。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对兀自想到的一时安逸感到无奈,缓缓摇首,像是嘲弄自己。他来这周饶已有数年,脚踏异土,竟生出了热衷享乐的心思,当真是难以置信。傅望之扬手,初升的朝阳,恍若新起之秀。他抿起薄唇,略微品味了一瞬的清新之气,须臾,颔首道,“殿外的人进来吧,别藏了。”他依旧悠闲地卧在敞椅上,眉梢轻抬的刹那,有人猛地从门后石柱窜出来。听着来人大大咧咧的脚步声,傅望之不睁眼也能探知来人是谁。“公主殿下,你又胡闹了。”一双青葱似的纤手覆在他的眼上,他转身,看见了一袭湖蓝绢纱裙的娇俏少女。听闻前日,丹阳公主被放松了规矩,想来,昨日,她已然玩遍了整个潜阳城。傅望之看着她,觉得禁足于她便是磨人的炼狱。想到前日丹阳“寻死觅活”恳求祁辛开赦禁足令的场面,祁辛不许,丹阳就软磨硬泡,再不行,便直接扯出三寸白绫,扬言要“自挂东南枝”。丹阳的刁蛮任性,还真是与祁辛同出一辙。果然是至亲的兄妹。傅望之抬手拍开丹阳拽起他衣袖的手指,调侃地笑道:“公主殿下今日怎么不跟着你王兄了?”不出他所料,她得了进宫的许可,便整天缠着祁辛,以致祁辛朝毕之后都绕道远行,躲在沁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