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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纪国的国土,如今只能依存于皇室貌美公主之上。而她们的痛苦,扶良无法分担。他不止一次在贵族筵席上斥责“舍女保国”的王宫大臣,然,纪国的丞相大人却屈于王权,无可奈何。“父亲大人,王上昏庸,听信谗言,您有谏言之责,为何一再屈从,受jianian佞弄臣摆布?”扶良跪在雪泥里,双膝麻木,仰望朝服之上那张染上白霜的俊逸面庞,一双眼仍濯濯若清涟。他不解,他的父亲为保基业长青,宁可牺牲他人的那颗心。他的父亲,已是愚忠。父亲手执竹鞭严惩他的那天,远嫁周饶的昌乐公主,在出降周饶的途中遇伏而殁。史曰:“纪国有女昌乐,年芳十五,出降周饶,路遇盗匪,死于乱刀之下,葬于野狼之口。”☆、遣离望之昌乐之墓就在眼前。扶良伫立于荒天雪岭之下,望着纷乱的风雪和随意堆砌的空xue,没有再往前迈出一步。良久,衣帽上厚重的雪团随着移脚的动作零落,他的周身开始冰冷彻骨。“公子,咱们回吧。”身旁的侍从掌灯引路,关切地往他怀里放了个暖盅。马车经过行人稀少的琼花桥,往前一里,就是戒备森严的王宫高墙。戌时将至,通往祝由树的石板路倒映着灯盏花素,影影绰绰的光悬在琼花拱桥的琉璃盏上。明暗分明的光线引来了扑火的流萤。绮丽的灯火——扶良笑而不语,念着传召未归的父亲,缓缓放下轿帘,却瞥见了风月馆外那匹低头打转的白驹。是他……回来了么。扶良垂着眼睑,再摆手,已经远离了弄月馆。弄月馆内,饮酒哼曲的男子坐在临窗的歌楼,半醉半醒半睡。美人如花,正是一茬开败一茬新。然,登上非雪亭的扶良并不知晓,光风霁月,世事难料。生来美如妇的他,已是王宫贵胄预料摆弄的棋。“父亲大人。”扶良在修葺一新的宗祠里望见了他敬重如初的父亲。扶叔夜背对而立,负手,“望之,你叔父病重,我已吩咐底下一干侍从,亥时你就启程去义乌吧。”不是明日,亦非缓月,扶叔夜命他即刻出发。他的父亲一挥手,招来门侍,将备好的行囊和食盒交给随侍而来的婢子。扶良便知,此番出行可能数日数月。他目光炯炯,跪坐于蒲团之上,“父亲大人,为何……要故意支开我?”扶良不求闻达,不求微山,只求父亲为其解惑。他的父亲一直规避于他。自济宁王传召至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腰间系反的腰带。他的父亲,曾是何等重视修身。“望之,凡事预则立。若你想保住扶氏根脉,就远离卫和,走得越远越好。你叔父的病就只能靠你了。”扶叔夜转过身,紧锁眉头,沉吟良久。叔父之病——扶良知晓父亲的用意,他非药师,但有非走不可的理由。“父亲大人,望之定不负厚望。”扶良拜了列祖,起身朝着父亲行了一个作揖礼。在扶叔夜面前,他从不自称扶良,他的父亲常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