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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往柄上拿些。”温彦之如言将手指往后逮住竹片儿,不一会儿就刮好丝瓜清炒一盘,又从厨房拿了酱rou叫齐昱切了。齐昱切完,说天是真热,温彦之把酱rou装了盘,便往院角的活泉里头捞起一小坛自酿的青梅酒,待二人从正厅的立柜里寻出两个相配的蜜瓷小酒盏,一一倒上了,轻轻碰杯,齐齐一口喝下肚去,就是清爽又舒心。便也就是这么清爽又舒心地,二人相识相守至今七年,光阴不胫而走,说是快,这光景快得便如仲秋狂风里飘飞疾落的叶子,可若说是慢,却又似慢成了绣工徐徐扎在红袖罗衾上的一丝一毫一针一线——一道道皆美得精心又别致。前些年齐昱刚褪下龙袍,家国大事却还未那么轻易就饶了他,他便一面帮着齐珏、温熙之安抚百官、安抚百姓,一面还要由着贤王、誉王交接来宗族或旁的事情,有一阵子甚觉着比做皇帝的时候还忙,一夜一夜地睡不好觉,天不亮又睁开眼,引温彦之颇为担忧,则也振作起来悉心帮他理了不少事儿,渐渐更挺拔有担当起来,竟是同齐昱一起扛着熬过来了。到了第三年起初,工部收存图纸的仓库受了鼠害,不少京城周遭州县的城池、河道图都被耗子啃坏,一时都需重新实地编录,如此温彦之便请旨愿往,恰合了齐昱终于卸下重担想要四处游玩一番的意思,二人收拾好了东西驾上马车,哒哒地就把京兆各地的山水村落游了个遍,直至去年才真正回京。彼时温彦之交了数十份儿大大小小的精美图纸和各州县实录,叫御座之上的少帝都惊为天人,便又指派了重修工部造册的差事给他,令他不必点卯,只管悉心编纂就是,于是历时一年,温彦之近日方才于北郊行宫将一干工册修录完成,终于与齐昱功满归京。好似日子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般,水一样地这么过着罢了,可细想当中每一日夜间二人朝暮同游、携手同归,则又似当中每一滴水都有了无尽喜乐颜色,当中每一件事情,都有了彼此的照影。三年半前,龚致远曾在儿子的满月宴上,一面哄着啼哭的婴孩一面笑温彦之说:“你同太上皇也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了,再没有更好的,我们都羡慕不来呢。”回去后恰逢齐昱从皇族议事刚归,累得浑身疲惫将温彦之压在榻上,口鼻深埋他颈间,睡前仅剩的力气不过只能讨个亲吻。温彦之抱着他脑袋亲了一口,同他说起此事原想纾解他郁气,却不知为何竟引齐昱笑起来,居然起身剥了他层层衣裳,之后更不知何处得来龙马精神,与他打挤颠鸾到快四更时,将他抵在锦枕上一次次欺亲,还不住低低轻唤他名字道:“神仙有什么情分在,便是凡人才最好了。”温彦之于情之一字约摸是要愚钝一辈子的,齐昱这话他起先总解不得,床笫迷蒙中也无从问起,尔后还是一年前归京,眼见小院中花开花谢、叶新叶旧又一载,他才忽而心中明了,原来齐昱说的那意思也不难,不过是藏在光阴里等人瞧见罢了。光阴光阴,其为何难忘,也许正要紧在他二人俱是rou体凡胎,没有神仙那与世同寿的运道,如此方能感知年华易逝,如此才能深切将过去的桩桩件件一一铭刻在心里,如此才叫一生一世有了那绝然无双的意味,供人得以安然不作那神仙,却只作对深巷宅院中的寻常眷侣。而若是要同齐昱作这一生一世的寻常眷侣,温彦之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