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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由着他不再管,回身不过一头又扎进折子堆里。几日晃眼间,各人都忙得昏天黑地,一个也不闲下。沈游方是早去查吴氏的案底了,而龚致远被常平仓一捧糊涂账乱得失了言语,报到齐昱跟前说要亲自去受灾的几个村子看看囤粮。齐昱很欣赏他干劲,便着知州府匀出几个衙役,随他一道去了。再说到方知桐此番来了萦州,衣服没带两件,带的全是图纸,每每一早和温彦之钻进前厅一比划探讨,眨眼就到三更,还兼不时去上下游看看城防河道、排水旧管,前厅里堆起的图纸只一天比一天厚起来。谭庆年被儿子撺掇着日日都要来行馆瞧瞧水案,本想着顺带在皇上面前替儿子卖卖老脸,好让儿子在京中谋个好差事,可每每去书房求见,齐昱只一句“朕忙”,便叫李庚年利落地回了他。谭庆年郁郁不得,回头转进前厅,却见儿子谭一秋正抱着两打城北点心铺的酥饼,一边往方知桐面前献宝似的送,一边请教治水的学问,一脸笑容不要太殷切。谭庆年直觉心都白cao了,瞧这小子那么喜欢治水,估计也就和他一样一辈子泡水的命。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他想,老子也就不忧心了,随他去。可温彦之倒挺替谭庆年忧心,毕竟他知道,谭一秋日日前来,请教治水不过是幌子,送酥饼献殷勤才是正事,若叫谭庆年看破,不知又是怎样一番疾风骤雨,估计能将谭父气个够呛。另说方知桐每日治水学问皆向谭一秋说得一清二楚,但凡谭一秋笑眯眯问起旁的,答得也是高风亮节、进退有度,同谭一秋言笑晏晏,三言两语还绕回治水上。温彦之心性实在,这是怎么个进展也不甚瞧得清楚,只好默默喝茶。可谭一秋每每离去时,都要哀怨地望他一眼,那一望颇叫他芒刺在背,亦不明就里。这么三四遭后,温彦之一逢了谭氏父子拜见,就干脆避去看看云珠,教她习字或读书,再不观摩谭一秋献宝之事。且同齐昱说了他这是帮衬谭一秋,齐昱还笑他:“温呆呆,若哪日你都能替别人牵成红线了,我也就能熬出头了。”温彦之:“……”——我也……没有那么呆罢?他心里不甚自信地这么想。说到这里已是八日后,齐昱如约叫役兵搬了箭靶等物来行馆,同温彦之站定后院教起了张弓。一众暗卫原本还兴致勃勃地嗑瓜子观摩温员外英姿,看到后来就有点看不下去了,瓜子壳从牙齿间簌簌落下来:“……哎,皇上的手往哪儿放啊。”“射箭需要提臀么?”“我反正不提,你呢?”“作何问我……噫!你好下流!”——站在院里的温彦之心里也这么想。他静静从弓弦上把手放下,拿开了自己腰臀间左右移动的宽厚手掌:“齐昱,你这先生做的不像样。”齐昱笑着抬臂环他,叠着他手掌起长弓,一箭射出,破风带啸,瞧着不甚用力,到靶上却透背三寸。“不像样我也是先生,”齐昱再执着温彦之的手指搭上一箭,笑意在眉宇间漫开,他微微低头在温彦之耳边道:“晚上你这么叫我听听?”在温彦之耳根子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