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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方才没被折腾够罢。两声凉凉的哼笑传来,温彦之只觉自己刚摸来穿上的衣裤又被扯落了。齐昱抵着他额头,轻轻道:“今夜,我们且不睡了罢。”来不及出言阻止,温彦之已被翻过身去抵在床角,深觉此时抓着自己的手指力道,和方才缠绵之时已全然不同。屋内绢灯映帐,双影交叠,自是旖旎一夜。.浮云沉尽,金筹初升。齐昱在窗纱透入的日光中沉沉醒转,不消睁眼,便知今日同往日是不一样的。丝缕清香往鼻尖钻来,道不清是梅,是杏,还是竹子兰草,亦或是各样也都有,只一齐拢在他怀中。其间含混了一缕男子情窦绽放后的气息,他不由揽紧了手,怀中乖顺的人微微一动,隐隐传来的呼吸声绵长,应在他胸膛的心跳,也是沉稳。此时便也就不用再睁眼,即使昨夜抵死痴缠好似梦一般,此时却可知道——一切,竟都是真的。他好生自在地多躺了一会儿,心中不无感慨:这尚是登基两年以来头一回懒觉。如斯舒爽,确确是此缘此乐真无比。他止不住又笑着垂首在温彦之头顶印下数吻,只觉一股甜意能从唇畔延滑到心底里去。温彦之受了一夜的累,此时是浑浊不醒,被他这一搅弄,像是撒气似的要把人推开,掉过身去继续睡。齐昱哪里会准,两下便将人又搂过来,然被衾晃动间,又露出温彦之春痕满满的肩颈,衬着斐然玉色,更显有些可怜。凭齐昱昨夜再是下了狠心攫取,现下终究熬不过心软,只想起身去找些药酒来替温彦之擦一擦。可要起来,又要把温彦之推攘开去,深怕将他弄醒。——此时是真能体会到,为何断袖,要叫断袖。他此刻是果真想要断袖。一番轻推慢挪,齐昱总算起来,系上衣裳袍子便要推门叫人打水。谁知一开门,就看见李庚年正捧着一盘瓶瓶罐罐立在门口,笑得牙床都要露出来,吓得他倒退两步:“……”——怎么看起来那么像狗?李庚年温柔且殷切道:“皇上,早。臣,已为您备了金疮药、祛瘀膏、消痛粉——”“为朕备的?”齐昱一口血哽在喉头,抬起脚就踹在李庚年小腿上,“那朕是不是还要给你也备点儿?!是不是?!”李庚年双手捧着盘子嗷嗷叫,单脚在原地跳着躲:“那那那,臣,就是给温员外备的给温员外备的!”——嘤嘤嘤,臣昨夜没捅成窗户纸,怎么能知道,究竟要给谁备。——就这些,还是臣,一大早去药铺买的现成货。哎,为何皇上对臣,总如此凶,心塞塞。.虽则在齐昱跟前碰了壁,也不影响李庚年乐得颠儿颠儿的,十分欢快跑去叫热水了。齐昱端着一盘叮铃哐啷的小瓶子又折回屋中,只见榻上的温彦之已经醒了,却无力坐起来,只趴在被衾里,一截皓臂搭在床畔,半睁着细翦明眸看着他,那神态妙,像是怪,像是气,却又含了丝缱绻情意,怠怠的,叫齐昱心里本就柔软之处,此时更软成一滩荷塘沉淤似的,几乎想把夜里种种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