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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晚安信息。程振云推开电脑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半。项真每周一休息,其余时候都要给学生上篮球课,作息比程振云规律多了,一般十点刚过就会给他发私信,统计误差不超过一刻钟。到现在,至少已经有六个标准差。程振云想了想,给项真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将近一分钟才被接起来。那边背景音非常嘈杂,有舞曲和尖叫声,还有玻璃撞击的声音。程振云刚一接通便嘴角一抽,把手机拿远了些:“项真?”有那么一会儿,程振云怀疑项真手机失窃了。然后他听见项真叫他:“云老师……”他的声音都抖出花儿了,听起来像是在哭。程振云蹙起眉:“你在哪儿?”项真:“目、目的地……”他是真的哭了,说话都破音,抽抽搭搭地问程振云可不可以来接他,语气委屈得好像是程振云把他遗弃在酒吧。程振云:“……我们很熟吗?”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项真小声说:“对不起……”程振云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蔫了。背景音乐换了一首加倍吵闹的歌,程振云把手机推得更远,按着太阳xue打开了谷歌地图。一个小时之后,程振云到了工体西路。目的地不太好找,程振云一直走到跟地图上定位的顶针重合了,才终于看到不远处Destination字样的荧光灯。挑高的砖墙上开了小门,程振云皱着眉走进去,迎面撞上了一张裸男海报。“……”他给项真打了个电话,没人接。院子里只有一幢居民楼似的二层小楼,荧光灯牌就贴在红砖墙面上。微光照出角落里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影,程振云不太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转身独自进了小楼。目的地是个酒吧,还是个很喧闹的酒吧,一进门就是嘈杂的声浪与迷离的灯光。一层是舞池,被划分成了数个区域,熙熙攘攘的全是人。男人。程振云站在走廊里扫了一眼,没瞧见项真。他又给项真打了个电话,这回移动直接提示关机了。程振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分钟,嘴一撇,进去找人了。不愧是gaybar。程振云从人群里挤进去,感觉自己被人摸了屁股,额角青筋突突地跳。男士香水的味道与体味混合着刺激鼻腔,程振云用尽了修养才没伸手掏口罩。项真个子高,体格显眼,程振云一圈找下来没遇上,估摸着人确实不在。他看好地形,一路披荆斩棘挤到走廊尽头,转弯上了楼梯。二层都是包厢,程振云走过一群化了舞台妆的皮裤青年和他们涂了油的在灯光下泛出奇异金属光泽的肌rou,推开了反戴棒球帽的青年递过来的一杯看不出品种的酒,没理睬那句莫名其妙的关于二进制的问话,终于在第三间包厢看到了坐在吧台的项真。项真正握着酒杯默不吭声地掉眼泪,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程振云走到他旁边坐下,他便受惊似的一抬头,眼眶红得吓人。项真抽了抽鼻子,一大颗眼泪又掉下来了:“云老师……”他的嗓子沙哑,大概是哭得太久了。程振云应了一声,移开了目光。项真虽然长得好看,到底也是个硬朗系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