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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劫,有一段旧事颇为有趣。忘记,总觉得不舍。就拿了彼时的一截红珊瑚,汲取当时一缕执念,聊做念想。”仙君上界后,总会慢慢遗忘旧事,但若执念极深附于凡物之上,却可留一丝记忆。当然,大部分人的执念在死时都会烟消云散,除非极痴执。而大部分凡物又都经不起岁月摧折。见丹珣率性并不避讳,辰衡松了一口气道:“那时执念一定很深吧?”否则难以附在凡物之上。“不止我一人的。”“这是红珊瑚?烧成这样的吧?能历经劫火更属不易!”丹珣喟叹一声,而后勾起不明所以的笑:“何止是不易!当时大火烧过不说,又逢大雨,这东西混在山泥之中冲到河里、沼泽地里,又不是玉石,且没有灵力,我不知费了多少劲才找回来——差一点,我就忘记为什么要去找这个破石头了。”说罢,丹珣一笑,手腕搁在膝上,手指一勾就下来了,递给辰衡。辰衡有点愣,下意识接过黑珊瑚。一脉忧伤在相触的刹那蔓延,明明没有任何灵力,却从指间溢到心尖,说不清道不明。辰衡收神,有点尴尬,别人的执念何消第三个人来品评。其实这珊瑚已成黑红,又被烧焦,细看很粗糙,有点丑。但是,暖意融融,不忍离手的眷恋,辰衡心思蓦然乱了,将黑珊瑚抚摩一下,递回去:“想不到丹珣也如此多情!”丹珣很随意地绕回腕上,漫不经心地问:“你不记得前世了?”辰衡摇头:“一点也不记得。大概没什么可执念的。”丹珣一笑指尖抚摸茶杯。辰衡不知怎么的,又加了一句:“就算有什么执念,也在天罚之时消得一干二净。”天罚,消失的记忆,再无法唤回。丹珣闻言,再度望向远方,目光变得深邃,深邃到辰衡不忍破坏这安静。辰衡望着丹珣侧脸,腮边的弧线如镌如刻,俊朗无双,坚毅凝重。风杂揉着池水的湿润吹过,丹珣的长发一丝丝飞过来,时时拂过辰衡的鼻尖,辰衡一动不动。足边池雾缭绕,如归仙境。虽为帝君,有些事也是无可奈何。只此一念,一股浓烈的伤感瞬时蔓延开来,将辰衡笼罩得密密实实,莫名,而浓烈,挥散不开。执念,谁人没有执念呢?辰衡倾身道:“丹珣若是愿意,我回去一查,也许你前世挂念之人还未入轮回。”“不必了。”莫非已魂飞魄散?丹珣蓦然起身,展颜一笑,笑容刹时驱散所有的悲郁,一双灼目盯着迟衡:“不必了!前世是前世,今世是今世。前世轰轰烈烈,怎知今世就不会惊心动魄?以前,没什么好挂记的!大不了,重来一次!”声音朗朗,掷地有声,仿若鼓起的风帆一样自信昂扬。这才是丹珣帝君,几时见他颓靡?被这份张扬自信感染,辰衡莫名地满心欢喜。这种欢喜不知因何而起,恣意蔓延,每一个角落都是充盈着。心底里,总觉得缺了一块的那个地方也在悄然之间满了。长算远略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不如御风而行,共揽波澜壮阔。一念落红尘,一念生凡心。远处,天际之间,朝阳的辉光相映。在这三界相交之地,鸿蒙分明:鬼界依旧沉在黑夜之中,魔界玄光半晦,而仙界,祥光万道,却时被层云蒙遮。这都不是定数。无界,无疆,每一次启世,都将是风云诡谲。执盏论乾坤,谁可傲视群雄,谁,就是天地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