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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越压抑越明显。虽然,他并不喜欢那眼神,而现在却成了他说服自己桓凛不会杀他的唯一理由。宋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司马焰突然站起身,将刻刀挥在地上,跌跌撞撞地离去。他显然已经早有预感,而今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谢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他知道元熙帝在因为他的死伤心。他恨过他,然而这般时候,也无爱无恨了。宋砚拿起玉佩,盯着玉佩,在谢盏眼中,便是直视着他的:“原来司马焰也是个痴情种。”若是可以,谢盏恨不得低下头去。他们说桓凛舍不得杀他,但是杀得那般干脆;他们说元熙帝爱他,却从未给过他任何希冀。他活着的时候,被众人弃之如敝履,死了后,这些话说再多遍又有何用?宋砚离开颍川王府,那小孩早就等在门口处,见宋砚出来,便连忙跑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角,眼神中带着一抹期待。这孩子出生皇家,遭遇了从天潢贵胄到阶下囚的转变,然而心性却依旧纯良,不过因为宋砚的一串糖葫芦,他便以为他是好人,他会护着他。天真地有些令人心疼了。然而宋砚却不是纯善之辈,会对一个孩子动恻隐之心。“我去给你买糖葫芦,你在这等我。”宋砚道。小孩放开了手,宋砚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也永远不可能回来了。谢盏看着小孩眼中的希冀浓郁了许多,越来越多,寂静的街道上,小孩小小的身影显得那般可怜孤寂。谢盏突然有些厌恶起宋砚来。既然不想做,又何必平白给人以希望?这样的人,未免也太过于自私自利了一些。太极殿中。不过几日的时间,一座小小的偏殿迅速被打造成一座冰的世界。两人宽的冰床之上,一个人正躺在那里。他脸上的妆已经完全卸去,红色的长裙换成了白色的长衫,从艳若桃李的女子变作了淡雅若仙的男子。桓凛便坐在那里,痴痴地看着床上的人。他的脸色发青了,他便用脂粉小心翼翼地替他涂抹着,又给他画了眉,如今已经宛若活着的人一般了。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无数个夜里,桓凛难以入眠,心中便滋生了这般的想法。他害怕看到那个人对着他如同陌生人一般,他害怕他在他的身边心中还念着另一个人,他害怕他告诉他他爱得是司马焰。若是他死了,那便没有任何嫌恶或不耐的情绪了,就完全是自己的了。他其实是个懦夫。桓凛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也不知是真的如此一般,还是在逃避他的死讯。桓凛和衣在他身边躺下,然后将他那僵硬的身体紧紧地抱进了怀里。他那空荡荡的心似乎有了着落,然而无论他抱得多紧,都无法驱散他身上的冷意,那填满他心的东西突然消散的无影无踪。桓凛深吸了一口气,驱散那种无名的恐惧。等他转过身时,脸色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灼热的吻落在他冰凉的脸上,一点一点的,疯狂之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等他吻得气喘嘘嘘,转头一瞥,恍若看到身周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一瞬间,桓凛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然而再看第二眼时,哪里有什么白色身影。他的心中传来了一阵刺痛,手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玉佩,却摸了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