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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电击,身子往后一倾,若不是身后有把椅子,他就要倒在地上了。他陷在椅子里没有看我,双手交握着没有看我,就是他平常做决策的模样。大概过了三分钟,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对我道:“你走吧。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了。”我在他身边待了四年,虽说聚少离多,对他的作风多少有些数,我把所有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退还给他,向老董借了点钱去一个城市避难,在辗转流离间错过了引产的时机。“mama”是盛夏无师自通学会的第一个词汇,我没有纠正她,尽管我有作为男性母亲的顾虑,但还是不想骗她说她的母亲已经离开人世,一来官方文件上我始终是她的孕育者,二来我怕哪天遭遇飞来横祸,盛夏还能去依靠她的父亲。其十我脱下了外套,拍拍背上的尘土,递给沐栖衡:“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不要吓到盛夏。我的工作还没结束,麻烦下课的时候你接她回家。”他愣了愣,从善如流地套上我的衣服。我走出幼儿园,拨通了给我发沐栖衡床照的电话号码:“见一面吧,我需要知道,和他一起生活,需要注意什么。”这次见到的宁远不复模糊印象中那个畏畏缩缩总是努力讨好的男孩模样,他胡子拉碴踩着裂开的拖鞋,我来之前桌上就摆了三瓶啤酒。他见到我,晃晃悠悠起身打招呼:“你好哇,盛先生。”我陪他走了几杯,他开始絮絮叨叨讲起他这大半年的日常生活,从沐栖衡多久回来宠幸他一次到对方有洁癖不会再用他碰过的私物,最后抱着我哭道:“你告诉我,我是哪里做错了,惹他不喜欢了?”我推开他反问道:“那他又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吗?”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笑贫不笑娼是人们的共识,一个男人有钱长得不磕碜,肯对人温煦几句的,就足以让很多不谙世事的少年人趋之若鹜了。宁远揉着前额反问自己:“他有什么值得的?他对我好,也许都不是因为我。”他摇摇头,又狠狠点头:“如果当时,帮我摆脱追债的是另一个人,我快饿死的时候是另一个人伸出援手,我也会喜欢那个人。”这个回答我倒是意想不到,我与夏先生同样相逢于微时,他几乎是从天而降解决了我母亲的账单,我却完全不曾喜欢过他。时间不早了,我打算离开,看着他不甚清醒,便问他身上有没有钱,需不需要我结账。他丢出一只钱包,我看了看,里面还有不少钱,又一眼扫到他的身份证,没想到这么一个青涩的男人,已经三十多了。我收拾了简单的衣物,来到沐栖衡家门口,盛夏雀跃着开了门拉我进了屋子,我看到他正在厨房摆弄一些自热餐盒,便走过去开了冰箱,对他道:“放下吧,晚饭我来做。”晚上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一天精力过剩的盛夏故事一半都没讲到就耷拉着脑袋睡了。看着她安憩的面庞,我心里涌起一种睽违数十年的温情,我甩了甩头,试图摆脱这种一家三口的刻板社会印象,亦或是记忆深处家庭生活的残余。“谢谢。”沐栖衡低声道。“我在夏夏这个年纪,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爸爸mama拉着我一起入睡。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再实现的一天。”他的语气这样卑微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