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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放荡一回,让柳彦杰心里很有快感。英式落地钟敲响第十二下。柳晨曦枕在他手臂上,悠悠地说:“日子这么快,又一天过去了。”“爸妈最近有寄信来上海吗?”柳彦杰常看到柳晨曦在家写信。“有。他们在香港过得不错。爸身体比前些日子要好,惦记着什么时候能回上海。二妈一直催我们能去香港陪她。她不放心我们在上海,怕上海打仗。”柳晨曦说。“让妈放心,暂时打不起来。”“日军已经在宁波投下鼠疫菌。他们明明在上签过字,不使用这种武器,”柳晨曦道,“简直是丧心病狂。”柳彦杰想,他果然是知道这新闻的。大概是进门时看到蛋糕,才特意熬到现在说。“违背日内瓦议定书的结果也就是遭到世界谴责。日本人如果怕被谴责就不会打侵略战。侵略战要的是胜利,无所谓手段,他们早就认准了这点。胜者有权力制定新的规则,”柳彦杰在黑暗中说,“而目前的国军中枢里还在搞鹬蚌相争的把戏,这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的打起来。”“你觉得心寒吗?”柳晨曦问。“我只是觉得中国人太懦弱,”柳彦杰笑了笑又说,“不过,真的打仗了,也一样没好日子过。可能还远远不如现在。”“我以为你找到正义了,”柳晨曦转过身,双手支在床上看他,“怎么又没骨气了?”“我有在香港的爸妈,有你,有贝当路上的洋房,有租界里的锦绛堂,有沪西的赌场,现在还多了个孩子。我必须要有的是责任,不是骨气。”柳彦杰坦荡地说。柳晨曦说他这是商人的狡辩。他想了想又说:“宁波方面能做的就是消毒与隔离,药物消耗会很大,也不知道供不供得上。现在外面的路都是日本人的。”柳彦杰将他拽下躺在床上,说:“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早点睡觉。”柳晨曦骂他不爱国,转身背对他不再说话。柳彦杰替他盖上被子。柳彦杰从不承认自己不爱国。哪怕他在沪西开赌场,搞一些伤天害理的买卖,但他还是坚持自己是爱国的。他想到一周前,柳晨曦吞吞吐吐在他房间里开出的那张列着一大批医用药品的单子。“上海有宁波帮。宁波菜馆子,锦缎行,南京路上的邵万生南货店,国药号,连不少钱庄都是宁波人开的。接下去几天,上海这里不会太平。”柳彦杰说。柳晨曦点头。柳彦杰又说:“日本人不会在上海投瘟疫。跳蚤是不懂,看到日本人就绕开跳的。日本人喜欢玩人家的命,但不敢玩自己的命。前阵子,汪系的人在上海放了不少革命人的血。双方都厮杀地厉害。日本人躲在苏州河以北,要租界警察保护,连脸都没多露一下。”“我要和你说件事。”柳晨曦说,“今年4月的时候,周景来问过我一个奇怪的案子。说有人死后缩得只有猴子那么大。我没见过尸体,又不能做活体检验,没给他结论。但是我知道有种病菌有可能造成他说的那种后果,而这病菌是在实验室里培养出来的,只有日本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