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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脑子有病的人多了,"后面进来的警察说,"这么冷的天,那死不了的家伙会脱光了用厕所里的冷水冲自己,还把湿衣服湿鞋子穿在身上。""大概皮特别厚,冷天也怕热,哈哈!"胖警察笑得双下巴不停颤动。"我对阿四说这种人应该送到精神病总院去,送到我们这里有什么用?偏偏送到我们这里,谁吃得消?""要不就放冰箱里冻一冻,哈哈哈。""这种人假使死在我们这里,又要浪费火化费,不如送到医学院做标本,还算废物利用。""剥下来的皮可以做鞋底,哈哈哈哈。""大头,刚刚这个人一直问的人叫什么?"我赶忙插上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他叫季泰雅。您知道这里有这么个人吗?""季泰雅?"他歪头念叨了一句,"好象就是那个神经病。"我急急地问:"请问他还在吗?""老早跟你说现在这里没这个人,"胖警察拍着桌子说,"就是告诉你走掉了,话也听不懂,你脑子也有病啊!"我惶惶地谢过他们,骑车回家。天知道泰雅究竟在干什么。"走掉了"究竟是什么意思?车轮滚滚,我发现自己又绕到泰雅家门前的路上。抬头望去,几天以来晒台上头一次有衣裤晾在外面。"该死!"我恨恨地咒骂,马路对面弄堂口的小店就有公用电话,泰雅既然回到家,有工夫洗那么多东西,却不想着给我打个手机。真是婊子无情!我那么急急地跑了一天,连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我这是干什么呢!想到这里越想越气,本来已经骑过了那幢公寓,又回过头,再次趁着火气"噔噔"地直冲顶楼,把门拍得山响。过了很久,门才开了一条缝,泰雅穿着黑色长袖T恤和棉毛裤,从门缝里看到是我,把门缝留着自顾回房间去。我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踢开门,却看到他已经躺回被子里去了。我"砰"地关上门,独自在小厅里桌旁坐下,正好只能看到他的头顶。怒火烧干了我的理智,削弱了我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为什么我不问一句"泰雅你好吗?",或者再看他一眼,看清他憔悴的面容。我哪来那么多虚荣的怒气,恶毒地只想发泄?我们都沉默着。良久,泰雅用谈谈的语气说:"你怎么不在家睡觉?累不累?""不累!"我恶声恶气地顶了他一句。又停了一会儿,他还是用那种淡淡的语气说:"干嘛呐,这么冲?"我一直在盘算攻击他的方法,他的话提醒了我,那盘VCD还在我包里,这几天忙,竟然忘了拿出来。"干嘛?"我刷地站起来,猛地拉开包拉链,几乎把拉链撕坏。我翻出VCD,冲进他的小屋,打开VCD和电视机,用劲揿遥控器选定播放时间。他脸朝里睡着,似乎完全不在意我干什么。"叽哩呱啦"快速如摩托车的日语,喧闹的人群,双胞胎男孩出场,更加喧闹的人群,然后是音乐。镜头从所有歌手脸上再次切换。泰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主要演员出场。他在想什么?他忘记这是他表演过的音乐了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