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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全国九个邦州,选上来的新人因为家世不显,留朝的只能给末品官职,想升上来也不容易。陆德海年纪轻轻能做到这种地步,能力手腕应该也是一流。他议事时从不表态,几位御前侍墨的参政早已习惯。唯有陆德海第一次参加书议,奏言后见圣上不置一词,后脖梗子上的冷汗就刷刷往下流。他本是二等参政,没资格参加朝前书议,赶巧今日连着两名侍墨参政都出了缺,就拿他补了个空额。他自幼长在莞南乡间,亲眼见过那些世家大族生活之豪奢,朝廷捉襟见肘逼得都要开天下粮仓,为什么不能叫他们放一点血?几位御前侍墨参政均出自上品世家,他说出这种话,难免招人恶感,可若皇上听着耳目一新,对他能有个印象,也算笔合算买卖。他字斟句酌,条分缕析的说了一通后就匍匐在地,却没等到一点儿动静,只觉得一片沉重的威压,无声无息漫无边际的盖了下来。他大着胆子抬头一瞥,模糊看到圣上雄姿杰貌,透着冷峻之色,目光凌厉却看不出喜怒,登时吓得腿肚子直转筋,慌忙伏了下去,拿余光紧盯着圣上的袍角。那织青的锦缎巍然垂落,沉静如山。他正在那里惊慌失措,突然听得外面云板“当”地敲击了一下,余音缈缈,半响不绝。几位参政同时长松了一口气。每月逢五,圣上有日课。云板敲击时即为时辰已到,不管有什么事都会立时停止。容胤本想在书议结束后按惯例稍微说几句,听得云板报时就不再多说,挥手叫众人退下,自己摆驾紫阳殿。帝王自小接受严格的皇家教育,登基后政务繁忙,若过了十八岁,平时功课就仅剩经筵而已。可他穿越过来后连字都不识,到了十六岁才开蒙,这日课的规矩就一直沿袭未改。武课最初学的骑射,后来又练了武功,因为根基扎得还算结实,现在已经开始修习拳法。他的侍剑人曾是一派宗主,入紫阳殿做大教习已有二十余年,现在皇帝身边的御前影卫,大多出自他手。为帝王侍剑,不仅需要精确控制力道,确保不会误伤,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帝王不受伤害。过招时帝王若是全力出手,击打到人身上必有反力,侍剑人要为帝王吸收这部分力道,将其处理得温和柔韧,再反馈回去。这等瞬息间收力消力的功夫对侍剑人要求极高,内感稍有迟滞便会出差错,因此开始侍剑后,他的侍剑人就推了日常杂务潜心静修,只专注教导他。几个月前紫阳殿曾上奏说侍剑人最近有所小成,手感不稳需要临时换一位。当时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过招到一半时,对方却突然叫了停,请罪说气息不够精纯,已有几次失手,怕继续会伤到龙体。很快紫阳殿就又安排了新的侍剑人,因为没做过教习,需要时间熟悉,还停了一段时间武课。今日是恢复后的第一次。容胤在紫阳殿换了衣服,进入练功房。新的侍剑人已经领着诸位大教习等候。师者为尊,连皇帝都不例外,进了这里就不论君臣,只讲师生。容胤浅躬为礼,等抬起头来,却微微一怔。眉目清隽,气息沉静。竟然是那个……穿黑色里衣的影卫。一礼毕便是开始,那个影卫深躬回了礼,当即猱身而上,以连续几次小傍手开场。容胤用长拳抵挡,衣袂纷飞间,他再次看到了对方的黑色里衣。容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