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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丁汉白噎得对方收声,也安静下继续吃面。回家路上等红灯,纪慎语看见拐角有老太太卖黄纸,他今天高兴、生气,此刻酝酿出一股伤心。丁汉白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直接将车靠边停下,让他去买两包。纪慎语后半程抱着黄纸和元宝,快到家门口时问:“师父葬在扬州,我买了有用吗?”丁汉白说:“难道许许多多在异乡的人都不祭祀?明晚找个路口烧一烧,说几句,纪师父会收到的。”他说完想一想,明天下班没应酬,可以带对方去。纪慎语却说:“那我找小姨带我,顺便问问她喜欢手镯还是手链。”丁汉白改口:“……嗯,你看着办。”他感觉又被辞退了,深呼吸劝自己笑一笑,乐得清闲有什么不好。拔钥匙下车,一口气呼出来终究没忍住,骂了句“白眼狼”。第二天大家都上班,姜采薇应下纪慎语的请求,约好晚上去烧纸。丁汉白工作日向来不高兴,沉着脸不理人,走之前揣一瓶茅台。姜漱柳拦他:“上班带瓶酒干什么?你还想喝两壶?”丁汉白说:“我给领导送礼,我想当组长。”他最会对付他妈,挣开就跑了,一路骑到文物局,藏着酒工作一上午。午休时间立刻闪人,崇水57号,酒也带了,他要看看真正的哥釉小香炉。胡同串子让他好一通找,各家院子虽然破,飘出来的饭倒是香,终于找到大门,丁汉白卯足劲儿吆喝:“收破烂儿嘞——收旧油烟机——”余音没来及绕梁,张斯年攥着花卷冲出来:“哪个王八羔子从我门口抢生意?!欺负残疾人,我到残联告你!”定睛一看,看见丁汉白拎瓶茅台立在门口,像败家公子哥走访困难群众,一分关怀,九分嫌弃。这公子哥阔步而入,环顾一周撇撇嘴,后悔没约在外面。张斯年扭头进屋:“甭膈应了,大不了回家洗俩澡。”丁汉白跟进去,屋内设施老旧,倒还算干净,不似院里那么多废品。他在桌前坐下,自然地开酒倒酒,和对方一碰杯,干了。“来块儿腌豆腐下酒?”“这不只有土豆丝么?”丁汉白注意到桌上的百寿纹瓶,只见张斯年将筷子伸进去,叉出来好几块腌豆腐,带着酸辣的汁水,沾着细碎的剁椒……他惊呆了,这是十万的瓶子!装腌豆腐!关键是生存环境如此恶劣,还搞他妈什么奢侈?!张斯年说:“他六指梁做的东西只配干这个。”丁汉白不知道谁是六指梁,但知道怎么气人:“不管配什么,反正你没看出真伪。”筷子一撂,张斯年被捏住脉门,恨不得吼两嗓子消气。他没锁里间,进去翻找哥釉小香炉,丁汉白跟上,脚步声停在门口,连着喘气声一并停了。张斯年说:“有真有假,选一件送你,看你运气。”丁汉白不爱占便宜,也顾不上占便宜,问:“你是什么人?”张斯年答:“跟你有缘分,但情分没到那一步,无可奉告。”手中被塞上小香炉,要是没接稳就摔碎了,对方毫不在意,一两万的东西而已,就当岁岁平安。丁汉白来回看,确定东西为真,可房间里那些叫他眼花。情分不够,要是够了,也许还另有说法等着他?“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