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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不确定地问:“像海洋出水的文物,是真的还是造的?”丁汉白这下抬起目光:“你还认识文物?”纪慎语说:“我在书上看过。”就是那本。不提还好,丁汉白借书不得,一提就怄气,敛上东西就回了书房。纪慎语还没看够,走到书房窗外悄悄地偏脑袋,目光也在那堆“破烂儿”上流连。他想,丁汉白喜欢古玩文物?也对,纨绔子弟什么糟钱爱什么。他又想,丁汉白奋笔疾书在写什么?难不成能看出门道?纪慎语脑袋偏着,目光也不禁偏移,移到丁汉白骨节分明的大手上。那只手很有力量,捏着笔杆摇晃,又写满一页,手背绷起的青色血管如斯鲜活,交错着,透着生命力。丁汉白握过他的手腕,也攥过他的手,他倏地想起这些。笔杆停止晃动,丁汉白放下笔拿起一片碗底,试图清除钙质看看落款,结果弄脏了手。纪慎语眼看对方皱起眉毛,接着挺如陡峰的鼻梁还纵了纵,他想,这面相不好招惹,英俊也冲不淡刻薄。他静观半晌,文物没看见多少,反将丁汉白的手脸窥探一遍,终于回屋挑灯复习去了。两人隔着一道墙,各自伏案,十点多前院熄灯了,十一点东院也没了光,只有他们这方小院亮着。凌晨一到,机器房里没修好的古董西洋钟响起来,刺啦刺啦又戛然而止。纪慎语合上书,摸出一块平滑的玉石画起来,边画边背课文,背完收工,下次接着来。他去洗澡的时候见书房还亮着灯,洗完澡出来灯灭了,丁汉白竟然坐在廊下。他过去问:“师哥,你坐这儿干什么?”丁汉白打个哈欠:“还能干什么,等着洗澡。”对方的衬衫上都是泥垢,没准儿还沾了虫尸,纪慎语弄不清那堆文物上都有什么生物脏污,总归不干净。他又走开一点,叮嘱道:“那你脱了衣服别往筐里放。”丁汉白听出了嫌弃:“不放,我一会儿扔你床上。”三两句不咸不淡的对话讲完,纪慎语回卧室睡觉,自从纪芳许生病开始他就没睡好过,无论多累,总要很长时间才能睡着。平躺半天没踏入梦乡,先空虚了肚腹。纪慎语起来吃桃酥,一手托着接渣渣,没浪费丁点。人影由远及近,停在门外抬手一推,又由虚变实,丁汉白一脸严肃地进来,浑不拿自己当外人:“饿死了,给我吃一块。”他没吃晚饭,早就后背贴前胸,没等纪慎语首肯就拿起一块。“难吃。”一口下去又放下,可以饿死,但不能糟践自己的嘴和胃,“潮了,不酥。”纪慎语有些急地申明:“这是小姨给我的。”所以他省着吃,不能吃半口浪费。丁汉白莫名其妙,误会道:“给你盒桃酥就舍不得吃了?怎么说扬州的点心也挺多种吧,别这么不开眼。”他想起对方是私生子,还招纪芳许的老婆恨,“估计你也没吃过什么好的。”纪慎语一听立即问:“今晚师母买了九茂斋的扒鸡,那是好的吗?”丁汉白说:“百年老字号,一直改良,当然是好的。”纪慎语擦擦手:“我以为你吃过什么好的呢,也就这样呗。”两分钟后,前院厨房亮起灯,丁汉白和纪慎语谁也不服谁,还想一决高下。纪慎语不敢吭声,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