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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意大利的法西斯战士们……”以利亚用钥匙打开房门。他离开四年,这个城市并没有改变多少。他的房间也是。甚至以利亚都没有在窗台上摸到多少积灰。房间里唯有的家具是一组海绵沙发,铺着不能完全盖住的白布。以利亚推开那扇灰蒙蒙的狭窄窗户,科斯坦齐大剧院映入眼帘。1926年之后这个名称中间还得加上“国家”这个词,全称是科斯坦齐统一国家歌剧院。歌剧院金灿灿的外墙和高耸入云的穹顶是这一带最为引人注目的建筑,仅剧院外墙每年的翻新费用就足够把以利亚所在的整个贫民区推到重建。以利亚站在窗边出神,等到日暮西山他才恍然大悟地想到要买根蜡烛。他的口袋是空的,于是他开始在那个破烂到几乎可以扔掉的旅行包里翻找。然而那里面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有一张面额稍大的钞票和卫生纸揉在一起。——事实上他身上所有的钞票仅仅足够他打一个电话。没有经历多长时间的心理斗争,他带上钥匙下楼,穿过乱糟糟的小巷走到最近的一家商店打了个电话。电话打给一个叫普布琉斯·德罗西的人,是以利亚母亲的情人,后来出卖以利亚的母亲,进而连累以利亚的父亲,最终使他成为孤儿。然而又是这个可耻的男人(已经爬上民政局长的位置),安排以利亚离开罗马去念巴黎高师,然后欠了很多人情,付出很多金钱把他安排到斯特拉斯堡教书,企图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给以利亚一个安稳的生活。以利亚不以为意地接受了他的好心,包括他的钱。打完电话,以利亚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包烟,从商店往回走的半路上忽然想起忘买火柴,他的心情无端糟糕起来,骂骂咧咧地折回身,这时一辆黑色风琴头轿车忽然从巷口拐出来,擦过他身边的时候溅起坑里的泥水。以利亚立即破口大骂。他的反应完全符合他所在的贫民区的民风,那种彪悍和粗野的性格标签下面,唯一古怪地是他居然用的是法语。是啊,为什么会是法语呢?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以利亚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那辆出众的黑色轿车在以利亚的骂声中开出去很远,然后停在另一个巷口,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是那种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又脏又乱的街区的家伙。以利亚远远地打量他。事实上那个人的穿着并不是非常正式,严格来说只能是体面、干净。黑色的风衣和挺拔修长的身材搭配得恰到好处。看了半天,以利亚终于知道那种让人难受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那人风衣里面的礼服领口竟然露出一片雪白的领巾!领巾!这种人可以进人类历史博物馆了……就在以利亚龇牙咧嘴地打量他的侧影同时,那个人正仰头看那座圣母堂上挂着红幅标语,然后他转过头……不出所料,那张脸也应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那头美丽的白金色卷发在晚风中温柔地拂动,他朝以利亚走过来,走到以利亚面前,优雅的站姿。“您好先生,请问……”居然用的是“您”。以利亚冷笑着粗鲁地打断他的话:“您好先生,请问您有火柴吗?”对方愣了一下。可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