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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领了兵符离去,李庆成为方便,着人将行装搬出参知府,寻到郎桓城西一处长街,靠近城门的宅邸暂时安置下。郎桓自百姓撤入枫关后,城内住民早已十室五空,随便选个宅子便可入住。城中还有近半不愿离开家园的黎庶,坚守郎桓。也幸得有这些人在,郎桓入冬闭城后,方不至于过分冷清。“走。”李庆成押着数箱细软出来。方青余抱着手臂,低头注视地面,站在参知府外,一直不与郎桓军民朝向,免得被认出身份。“唐鸿呢?”方青余问。李庆成答:“我就是唐鸿。”方青余笑道:“你不是唐鸿。”李庆成:“你从前见过唐鸿?”方青余不答,赶车出发。李庆成坐在车斗末端,一脚晃当,靴子拖着雪,漫不经心道:“我究竟是谁?”方青余道:“那哑巴不让我说,但不管你是谁,青哥儿都护着你。”李庆成淡淡道:“滚。”“方将军,你兵也没了,剩你一个。”李庆成冷冷道:“恕我直言,你所作所为,虽与我无干,我却不得不多说几句。”方青余自嘲地笑了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李庆成不留情面地斥道:“你既不忠君,更不爱国,纵是千军统领万人敌,指不定哪天说叛就叛,全凭一己快意,这种人,留来何用?”方青余淡淡道:“有用。”李庆成:“回去后你便走罢,如今无人知道你是谁,借你匹马,你回中原去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后会有期,方将军。”方青余道:“主公。”李庆成道:“我不是你的主公,担不起。”马车停在宅子门前,方青余端详李庆成,眼中带着一丝笑意:“青余忠心如昭昭日月,绝不会叛你。”李庆成静静坐着,不现喜怒,方青余又道:“稍经岁月,你便可知,这世上谁忠于你,谁怀着私心。你若赶我,我定也不会走,在门口蹲着,冷死在这寒风里就是。”李庆成冷笑道:“说得轻巧。”方青余不答,却道:“你若愿给我一席容身之地,尽管将我呼来唤去,我能为你带兵,给你讲故事听,帮你干粗重活,冬天暖床,夏日捐风,高兴时我会陪你笑,不高兴时你可骂我打我,刻薄我,踹我,青余决计不会还手,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不需要,好意心领了。”李庆成道:“鹰哥!搭把手!”张慕一阵风般地出来,一臂挟了木箱朝里走,院内唐鸿手持皮鞭,正在施鞭刑,士卒们赤着上身,跪在雪里,背后鞭痕四五条。方青余仍一路跟在李庆成身后,入得厅堂时,张慕放下箱子,转头看了一眼,方青余垂手站着,十分规矩。李庆成:“谁让你跟进来的?鹰哥,给他一脚,踹他出去。”张慕蓦然转身,方青余色变,抽身后退,张慕连环腿出,方青余闪到院外,一时间兵士们停了动作,望着二人角力。张慕单掌一式“大劈山”,方青余手腕旧伤未痊,闪身时轰一声马厩垮下半边。李庆成嘲讽道:“方才你说什么来着?不会还手?”方青余道:“你可对我打骂,只要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