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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脸上颈间,我感受着毛纪的鼻息,心,蓦地就静了下来。“事在人为。”重复了遍毛纪的话,我往前凑了凑,想和毛纪来个额头碰额头的亲密接触。但……你们有过被帽檐嗑脑门的经历吗?18村中路窄,我和毛纪一进村,便下了马车,只让那马夫在村口等我们。水井、阡陌……忆起过无数次的场景,一幕幕的在眼前复活。初见时,樘哥说的那句“水具落井,不吉利啊”还恍若未落余音,谁曾想,这之间竟已隔了三世轮回。戏梦人生。我对着水井发挥了一通人生感叹,一抬头,看见了个同样低着头往井中探看的毛纪。我瞧着那几近要垂入井中的皂纱,估算着重睹故地旧景的毛纪,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一世,我未曾向毛纪说起过任何有关于前世的事情,可也保不齐,毛纪这一故地重游,就能想起点儿什么了。我这琢么着,毛纪已抬起了头,他对着井口,疑惑道:“这井里有什么?”……有你落下的脑子。19被这么一打岔,该有的近乡情怯是彻底没了。我往下压了压帽檐,扯着还想往井里看的毛纪走向了樘哥家。远处的两处宅院挨的颇尽,而那两处宅院的院墙上,俱是些风吹雨打后留下的破旧痕迹。我望着那两处院墙看了片瞬,心中无端的生出些恐慌来。院墙,不对。不是我和樘哥修补过的模样。西侧的那座宅院未关着门,透过院门,依稀可看见一个坐在矮凳上,弯着腰编柳条的老太。老太垂着头,散碎的头发遮在额前,令人难以看清她的面容。毛纪顺着我的目光也望向那老太,他向前走了几步,却迟迟没见我跟上后,回身问道:“那是你想救的人?马佑樘?”没答毛纪的话,我拔腿跑向了东侧的宅院。院门并没上锁,用力一扣,院门便被推开了一条缝。院内一个抱着菜盆,看样子正要洗菜的女子闻声朝我看来。她抱着菜盆向我走近几步,警惕的打量了我几眼后,问:“你是谁?”声音虽细,却有种女子不多见的粗粝感夹杂其中。我看着这女子被遮的严实的颈前,忽就想转身跑远。“小蹄子,跟谁说话呢?”伴着这一声,一个约么三十出头的妇人从婉姐的屋中走出。女子听到妇人的话,身子明显的瑟缩了一瞬后,便低下头走到水缸边舀水洗菜。妇人瞥了眼舀水的女子,抬腿踢了脚那女子,斥道:“这么点儿水,洗的干净?”妇人那脚踢的该是不轻,直踢的女子踉跄了一下才能站稳。菜盆中的水在一晃之下洒出泼湿了那女子的前襟,女子也不言语,只穿着那件湿了的布裙接着舀水洗菜。妇人哼了一声不再理那女子,她抬手扶扶头上的布巾,把那女子方才问过的话隔着门缝又问了一遍。只不过,那女子说话时仅是警惕,换作这妇人时,却是实打实的不耐。她唇角的两道法令纹随着一个“谁”字而更显深刻,勒出了副极凶的面相。对着院中全然陌生的两个人,我只感觉嗓子眼里像是被卡了什么东西,直卡的嗓中又痛又闷,说不出一个字来。不对,这院中的一切,都不对。仅开了一条缝的院门被毛纪从旁拉开,他走到我身前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