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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屋子打量得差不多了,见了人便问:“滇南王给你送的银子都去了哪儿?”赵渊边给李逸奉茶,边道:“单养白玉骢就要花销不少银子,还有别的地方,打点的也多。”孤身在京,滇南王又碍着广华帝的耳目,给的本也不多吧。两人面对面坐了,李逸想到赵深的难处,越发心疼他,眉角眼梢便不自觉盯着人不放。赵渊眼见他这般情状,鬼使神差说了句,“无事。”李逸才平了的心,又被激起,“还说无事,今儿我都亲眼见了!原以为我……”赵渊笑起来接下李逸说不出口的话,“原以为人会‘打狗看主人’是不是?”“哪儿有的事?!”李逸顿时成了被踩尾巴的兔子,“哪个敢说你是,你是……”“殿下的狗吗?”赵渊看李逸窘红了脸,竟去了阴霾心情大好,却还故意冷下脸沉声道:“白玉骢如今已归了殿下,人都说‘声色犬马’,可不是既要有马,又要有犬,再与那声色之事并举,才够得上意思。”“其渊!孤怎会有那个意思!”李逸是真忧心赵深会往心里去,将声色犬马并举,那岂非当他是个玩物,还是个那般玩物。“哦,殿下无此意就好。”赵渊冷着脸点头,见李逸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忽就勾了勾嘴角问:“殿下,若这犬不好,换作‘狐朋狗友’的狗呢?”李逸这才反应过来,赵深自始至终是在逗他,顿时气急了抓着赵深的腕子就是狠命一掰,哪料赵深反手轻轻一压,就将李逸的手抓个正着。李逸慌忙要抽手,奈何那点力气半点不够看的,赵渊斜凑到他跟前,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恭,嘴里却道:“可是殿下自个要送上门的。”李逸急了,“来人——”喝出这一嗓子,才从赵深手里脱出手来。出了寝庐李逸方镇定下来,他这分明是落荒而逃。于情爱上从来白纸一张的李逸,虽活了两世,对着赵深全然败下阵来。第四十二章东宫的秋夜,凉露滴落金阶,李逸望着新月辗转反侧,回忆起白天赵深逗他说“声色犬马”的样子,只觉身上一阵燥热。赵深不过长了李逸三岁,果然古人早熟,又或者说世子为质的经历逼得他不得不成熟,竟真叫李逸生出对方大了他不少的错觉。“声色犬马”,要是真能有那么一头犬……不期然,李逸就想到了碧波潭的那幕,瀑布下的少年,如笔绘出的完美线条,如兽一般的蕴藏力量,那身躯与肌肤紧贴着他的温热触感。打住,李逸想到自己当时的囧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从婴儿一路当起太孙,他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几乎真的重新过回了儿时。少年懵懂的爱恋是什么样的,李逸其实并不清楚。前世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书画和篆刻上,等进了美院为了在艺术上不断突破,又忙着横向汲取西方艺术的养分。对美的欣赏是深入骨髓的,对爱,李逸就浑然无知了。一个将所有的生命与热情都献给绘画的人,重活一世,因着身份的改变,生命中除了画画竟也多了许多色彩,多了一些人。李逸开始默念时日,数到能去泮宫的日子,心里就一阵喜悦,念到见不到的赵深的时候,就一阵烦闷。新月如钩,不停拨动未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