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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仍愣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坐在榻上,看着几个下人把地上的碎片、水渍清理干净,并未留意匆匆走入的李叔,俯身凑到楚长歌耳边说了什么。“……墨公子?墨公子?”李叔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啊?”“将军有要事处理,吩咐老奴送你回房。”“有要事?”他不自觉想往那儿看一眼,然李叔正好挡住了坐在书桌后的人,“处理事情要紧,那我先回去罢……几步路而已,李叔就别送了。”说着便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李叔目送他远去,回过身,关切道:“将军,方才你和墨公子……”“无事。”楚长歌摇摇头,将墨干的笔插入笔洗之中轻荡,“查到什么了?”“老奴依将军吩咐,带人回墨家老屋调查了一番,有不少发现。老奴亲自鉴定过,找了将军提过的那本日记来比照,字迹一致,确为墨无为亲笔。再者,日记中多次提及‘稚子白郎’,自其出生便有记录,颇为详尽。如此看来,将军猜测不错,那老屋为墨无为所有,而墨公子……乃其之子。”楚长歌颔首,对此并不意外。他关心的,是墨无为与皇帝,是否曾有往来。李叔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破旧线本,递交给楚长歌,继续道:“这是墨无为的日记。老屋搜了遍,可都十分普通,未发现任何与皇家……或是那位扯上关系的线索,只有这日记,老奴觉得甚为蹊跷。”“何出此言?”李叔上前,边翻开日记边解释:“这日记自墨无为与娘子成亲那日开始写起,之后便日日记录,从未间断,可见他一直有此习惯。然而……”他翻开一页,是滴墨未沾的空白,“前一篇日期为启德十三年五月初三,后一篇却已为启德十四年九月十八,足有一年未有记录。”“其他地方呢?”“屋子各处都找过了,书架也细细检查过,日记确实不只一本,均按时序排列,但没有发现这中间一年的任何记录。老奴怀疑,这一年内,必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楚长歌盯着那面突兀的空白,一语不发,陷入沉思。启德是先帝的年号。启德十三年,是当今圣上被册立为太子的第五个年头,然而这个太子之位一直坐得不大稳当。此年更遇上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太子之位一度被以为不保。二月初七,太子妃失德,被人匿告对太子下药,太子挺身力保,却遭二皇子党派的臣子们质疑他沉迷女色,不擅国事,接着又翻出一箩筐政绩贫乏、没有子嗣等的陈芝麻烂谷子来弹劾太子,甚至罢朝抗议。先帝气得不轻,迫不得已,只好以思过为名,把太子遣去庆阳行宫避风头,并勒令太子妃禁足,不得离开东宫半步。直到启德十四年末,临近正月,先帝借太后之口,以老人家盼团圆度春为由,将太子迎回宫中。一年时间足以发生许多改变,风头已过,况且不少人看出先帝有意维护太子,纷纷悄无声息倒戈到太子阵营。启德十五年六月,楚长歌随父赴边关平乱,太子担副将一职,十月大捷而归。同年腊月,太子妃顺利诞下太子的嫡长子,先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太子十四岁大婚以来,一直未有子嗣,亦因与太子妃感情笃厚,不愿纳侧妃、侍妾,屡屡成为大臣攻击他的箭矢。正是这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