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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治好这早已废了的右臂,严靖和便把心中那些筹谋暂且搁下,与徐景同过著波澜不兴的平淡日子,既是将养著这副身子,也好瞧一瞧北京城那头究竟会如何行事,省得早早做了出头鸟,平白为人作嫁。只没料到,到了上海租界後,竟还能有见到吴氏的机缘,严靖和怔愣过後,心中却是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徐景同素来忠诚於他,却背著他与吴氏见面,严靖和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麽蹊窍之处,是以心中多少有了些许顾忌。倒不是对徐景同起疑,只是著实摸不清楚此人到底想作什麽。严靖和虽还有些家底,但都不曾对徐景同分说明白,在徐景同面前,他如今便是个无家无业的閒人,彼此又非主仆,严靖和虽对这种关系喜闻乐见,然则心中亦不免少了几分底气。眼前二人,一个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一个是他如今最为亲近的人……严靖和实在想不明白,有什麽缘由会令此二人背著他凑在一处说话。徐景同来到严靖和面前,战战兢兢地坐下,却没想到严靖和抬手招来侍者,又另点了一杯热咖啡,徐景同也跟著点了些吃食,紧张得一言不发,既是无措,又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两人相对无言,严靖和喝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徐景同屏息以待,浑身都一阵发冷,只道严靖和如今沉默是想著如何发落他,既恐被人厌弃,又怕失了信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严靖和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景同。」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应声:「是。」「方才我都听到了。你有什麽要说的?」严靖和放下咖啡杯,一双锐利的眼眸直直凝视著他。徐景同被这麽一看,登时丢盔弃甲一般,连最後一点把事情随口推托过去的心思都没了,那明亮目光令他浑身发寒,几乎已预见了自己的未来,隐忍著难受伤感,讷讷地道:「便……便是少爷看到的这般。」严靖和若有所思,「你为何要背著我与夫人见面?」那话实在是一针见血,徐景同陡然被戳中最不想提及的地方,整个人一僵,面色发白,张了张口,最终嗫嚅道:「并非故意如此……」「你与夫人这次,想来是第二次碰面了罢。从第一次碰面至今,一直瞒著我,不是背著我行事是什麽?」严靖和语气淡然,不似动怒,也并非责备,但他愈是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愈是叫徐景同愧疚不安。徐景同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我与夫人昨日偶遇,又约定今日再碰一面,因不知夫人来意,是以……」「芳娘究竟是个大家闺秀。」严靖和打断了他,叹息道:「虽是改嫁了,到底还惦记著我,与她那老父倒是不同。想来她原先是要为我守节的,果真是个好女子,到了如今这般境地,还惦记著我埋骨之处……」徐景同听到此处,心中却是生出一股酸涩滋味,想也不想便道:「少爷对夫人如此上心,可是还存著那般心思?若是……」他说到此处,才察觉自己不该这般说话,只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忍著羞惭,顿时噤声不言。「你想说什麽,尽可直言,我断没有生气的道理。」严靖和瞧著他,目光沉如深潭。徐景同一怔,苦笑一声,嗓音中隐约有些掩不住的怅然若失,「少爷与夫人本就是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