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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样子,遂抬起澄澈的眼反问道:“大夫关心自己的病人,有何不妥?”闻致的面色果不其然一僵,好在很快调整过来,若无其事道:“无碍,是我太贪心了。”“虽说感谢你,但,别熬夜了。”明琬岔开话题,“你需要休养。”药条灸完了,明琬在铜盆中洗净双手,期间,闻致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背上,深沉炙热,不知在盘算些什么。明琬装作没察觉,擦手时方听见闻致低沉的嗓音传来,命令般低沉道:“过两日上元节,晚膳后有灯会,你空出时辰来……”末了,他略微生硬地加上两个姑且算得上“礼貌”的字眼儿,道:“……可否?”上元节是他的生辰,明琬心中明镜似的清楚,却故意平静如常道:“还要绘图,再说吧。”之后两日,剩下的几十份草药图纸皆在夜深人静时被人悄悄画完,无论明琬多晚睡,将草药标本藏在何处,第二日清晨起来,案几上总会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新画好的图,简直跟闹鬼似的。明琬拿着图纸前去找闻致,闻致眼也不抬,只是淡然道:“画都画完了,又何必在乎这笔墨是出自谁人之手?你若真心怀感激,也可每日来为我敷药治疗。”明明一腔好意,话却说得像是图谋不轨似的,明琬一时复杂难言。上元节那日午后,消失了半个月的章似白突然出现在了闻府门外。明琬接到管家禀告出门时,看到焦急踱步的白袍侠士,颇为惊讶道:“章少侠,你不陪家人过节的么?”见她出门,章似白如见救星,箭步向前道:“过什么节,我姐要生了!”明琬刚想说“令姊生产该去找稳婆,来闻府作甚”,便见章似白急红了眼道:“难产!大人快不行了,可孩子生不下来啊!”明琬赶到时,章家阿姐已经疼得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面容惨白无一丝血色。他丈夫帮不上忙,只会干着急。明琬一见房中的两个稳婆手中拿着剪子和产勾,登时心火怒烧道:“产妇已是虚脱,若强行剪开产道拽出婴儿,必定血崩!”稳婆见闯进来个年轻姑娘,登时大骇,连连摆手道:“哎哟你干什么?这等腌臜地岂是你这姑娘能随意进出之处?还敢在此大放厥词!”“让我来。”明琬背着药箱,从两个稳婆中间强行挤了进去,握住章家阿姐微凉的手道,“夫人你好,我是章似白的朋友,亦是大夫,能听清我说话么?”章家阿姐眼中掠过一丝光彩,紧紧握住明琬的手,艰难点头:“求大夫……救救孩儿……”神志清醒,明琬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许,道:“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两个稳婆朝明琬翻白眼,努着嘴道:“瞎添什么乱?老婆子接生过的孩子都快有一条街之多,再这样下去,只怕会一尸两命……”“你说什么屁话!我姐定会母子平安的!”屋外的章似白听见了稳婆的话,气得险些冲进来,连声对自家姐夫道,“姐夫,你去把那两个胡说八道的婆子给我抓出来!”明琬用乌头等药煎水给章家阿姐服下,待她疼痛稍稍减轻,便着手推正胎位。期间侍婢送来参汤给章家阿姐补充力气,好在明琬及时阻止,将侍婢斥下。给大出血的孕妇服用参汤,这不是要她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