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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有丫鬟上去的道理?青杏有些踟蹰,朝门口张望一番:“小姐,这不妥……”“有何不妥?都后半夜了,不会有人来。”何况,闻致必是厌极了这桩婚事,又半身不遂,怎么可能有兴致来洞房?青杏拗不过明琬,只好吹了灯,小心翼翼地沿着床榻边沿仰躺。窗外灯火阑珊,影影绰绰一点昏光,熨烫着两位少女的心事。“唉。”明琬忽的长叹一声。“唉。”青杏也跟着叹了声。主仆二人睁眼看着黑漆漆一片的陌生帐顶,有一搭没一搭地絮叨许久,这才枕着四更天的梆子声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才发觉下起了小雨,按礼,新妇进门的第二天要早起,给公婆奉茶。但宣平侯夫妇已经不在人世,明琬跟着闻家阿姐的指引,去神堂的灵位前露了个面,祭三杯酒。闻家先祖的灵牌像是一把把尘封的剑伫立在神台之上,线香袅袅,诉说往日峥嵘。闻致也在,依旧坐在木质轮椅上,眼中落着一层深刻的阴翳,黑沉沉叫人看不透。祭拜完先祖,明琬退在一旁,与闻致相隔甚远,不安的视线落在相反的方向,刻意不去看那个冷情冷脸的人。闻雅的视线在二人间转了一圈,而后轻笑着,牵住明琬的手将她拉到闻致身边,有意撮合小夫妻俩道:“我做了云英面和桂花汤,早膳大家一起吃吧!”明琬对闻致的印象着实不佳,被硬拉着站在他身侧,颇为不自在。看在闻家阿姐的面儿上,她只得腼腆笑笑,应允:“好呀。”闻致眼下一圈疲青,累极般淡漠道:“阿姐先吃,我身体不适,不奉陪。”“阿致,不吃饭怎么行……哎!”闻雅欲劝,闻致已自顾自调转轮椅,缓慢推行出去了。檐下滴雨,明琬看着他清冷疏离的背影,在心中轻哼了一声。她最不喜这种人了,自己不痛快,就要弄得周围所有人跟着他一起不痛快。第04章跌倒厅堂之中,早膳馨香丰盛,却只有闻雅与明琬相对而坐。“阿琬,你尝尝这个。”闻雅体贴地给明琬夹了一块荷花酥,自己没吃,只偶尔望着闻致居住的东院暖阁出神。明琬夹住荷花酥细细咬了一口,赞道:“好吃!”闻雅蹙起的柳眉这才舒展开来,温婉笑道:“真的么?以前阿致也最爱吃我做的荷花酥……”声音戛然而止,闻雅掩饰般,将剩下的一碟荷花酥尽数推到明琬面前,轻声说:“阿致自小心高气傲,性子倔,让你见笑了,但他并非好歹不分之人,时间一长自会想通。”明琬摇首一笑,并无怨怼之色。正巧丁管事进门,来向闻雅复命。“送过去的早膳,他吃了么?”闻雅问。丁管事答道:“世子说要看会儿书,暂且搁在一旁,他饿了自会取用。”“药呢?”闻雅又问。丁管事摇了摇头。明琬在一旁听着,一听到“药”便老毛病犯了,下意识问道:“他吃的什么药?”丁管事道:“回少夫人,不过是茯苓、甘草、人参和枣仁配成的安神汤。自去年出事以来,世子的睡眠便十分糟糕,常半夜惊醒,通宵不眠,看了许多大夫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