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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未婚夫天天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痛骂他,骂到无处可骂之时,便拿秦嘉礼做类比,以骈文笔法继续痛骂。秦嘉礼无故被骂了一段时间——虽然骂他的文章,他一个字都没看懂,但毕竟是被骂了——于是只要一见到聂静义名号的队伍,就是一顿暴捶。聂静义不甘落于下风,同样回以暴捶。两人捶来捶去,因为实力相当,难以捶出下文,最后还是聂静义主动拍了一封电报请求休战,秦嘉礼这边才肯罢休。暗暗地翻了个白眼,秦嘉礼忿忿心想:“早知道他是你姐夫,就不给你钱了。”日月如跳丸,弹指之间即至旧历除夕。在此期间,发生了两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让秦嘉礼极为不痛快。第一件是,他与聂静义碰面了。当时他的身体彻底平复如旧,正在山下的一家西餐厅独自庆贺、大嚼牛排;谁知一抬头,就看见聂静义西装革履地迎面走来——胳膊上还挽着一位明眸皓齿的美貌女郎。聂静义向他微微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偕同女郎坐在对桌。秦嘉礼吊儿郎当地叉着牛排,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儿,然而接下来十多分钟内发生的事情,让他变得食不知味。只见聂静义从玻璃高脚杯中取出餐巾,朝身边女郎低声问道:“太太,这个怎么用?”聂太太答道:“你是不是傻呀。”然后探身帮他摆放好了餐巾的位置。他又把玩着银质餐具,嘴里嘟囔:“这些呢?”聂太太沉吟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地指向秦嘉礼:“你像他那样叉着吃好咯。”秦嘉礼:“……”秦嘉礼莫名觉出了侮辱。聂静义似乎抱有同感,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想学他。粗鲁。”聂太太认为二位响马出身的司令,都是顶粗鲁之人,实在没有资格大哥取笑二哥。不过丈夫始终是丈夫,她只好安抚道:“好啦,好啦,知道你文雅,乖。”秦嘉礼板着脸,“咣啷”地一掷银叉子,吃不下去了。回到公馆后,他越想越郁结,越郁结越想,怀疑聂静义是听到了他克妻的风声,故意在他的面前大秀恩爱,以此嘲讽他孤家寡人、不能传宗接代。想到这一层,他勃然大怒,不愿再出门见人。让驻守在汽车里、预备撒网逮住他的大佐,深感迷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避世隐居了。第二件是,赵雪林从前线回来了。和他一并回来的,还有一个玉软花柔的女子。秦嘉礼自认对赵雪林毫无特殊感情,所以把这件事划分到鸡毛蒜皮的范畴之中;但他内心产生的波动,却绝不属于鸡毛蒜皮该有的波动。冷淡地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做出“聂静义式”的恩爱模样,秦嘉礼心中腾起了“赵青山式”的熊熊怒火。赵雪林仿佛没有察觉到秦嘉礼有如实质的目光一般,俯身给女子披上了一件雪白狐裘。秦嘉礼一看那件狐裘,眼睛登时眯了起来,重重地将一只脚撂在茶几上,震得桌上瓷具一个原地起跳。赵雪林伸手碰了碰她的下巴,口气低沉而温柔地说道:“山上暖气管修得不好,你身体又弱,怕你着凉,先拿这件旧狐裘对付着吧,以后再给你做新的。”秦嘉礼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