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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金倾一个白眼,但没有再继续勉强他,“炉倾,你去。”改命二皇子贺倾炉去请皇后。这贺炉倾,虽全程在家宴上,却全无存在感。皇帝下了命令,众人还发觉二皇子至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这会他才上前,恭敬道::“喏、喏,儿、儿臣遵、遵旨旨。”贺炉倾是个结巴。他与贺金倾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辰。当年刘良人与淑妃前后差着一个月得孕,皇帝当时正迷着锻造,以为刘良人会先生产,便说若是麟儿,就取名“炉倾”,淑妃的麟儿叫“金倾”,因为炉倒金出,金随炉来。哪知淑妃娘娘早产,皇子先来,刘良人的儿子反倒成了老三,皇帝便将二子名字掉换,贺金倾成了贺金倾。而贺炉倾因为早产,先天不足,落下口吃疾症。不过脑子没毛病,皇帝曾说过,二皇子嘴上的不足,都补到心眼里去了。于是,贺金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二哥出殿,竖起耳朵听,雷呢?雷没响。也没劈。反倒是皇后被顺顺利利地请来了。这位二哥做过的歹毒事可不比他少,怎么老天只报应他一个人?贺金倾心道不公。皇后是盛装入殿的,翟衣中带,圭佩绶带,一样不错不少,不斜不歪,连凤冠正中那只珠,都正对眉心。皇帝瞧着她背直肩削的身影,有些痴了,这一套礼服是她册封那日穿的,二十五年了,头回拿出来穿。一眼望去,还是美的。但经不住细看,皇后圆脸大眼,年轻时是端庄大气,惊艳美人,现如今老了,大眼就容易眼皮下垂,脸上的皮肤也松弛了,显得胖肿。皇帝注意到皇后来前绞过面,抹额崩得极紧,不仅光洁且没有一丝碎发,她似乎到了强迫的地步,连侧边和脑后的碎发,也用头油梳得粘起来。愈是讲究,皇帝就愈是注意到,皇后许多头发只长一点点小根,她脱发严重。想当年她的秀发是多么浓密顺滑,大婚那夜在寝殿,他的手穿过她的秀发,虽然不是两人第一回缠.绵,他却依旧迷恋。那时他喜欢她,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陈道韵。皇后走到皇帝面前站定,向他行礼。皇帝收回神思,斥道:“你教出的好儿子,竟敢在朕面前下毒!”他这么一吼,太子肩膀就是一抖,望向皇后的方向,张口本能想唤“母后”,却怕喊了反而会给皇后带来麻烦,生生忍住,但也不敢再同皇帝申辩,自个跪地缩成一团。“陛下,臣妾已经听说了一切,太子有错,御前行凶,理当责罚,但陛下于家宴上逾矩接见敌国罪女,让堂堂一国太子去给女奴端酒,就当真做得对吗?如果陛下不差太子敬酒,太子何以有机会下手?如——”“梓潼的意思,太子下毒,是朕的错?”皇帝打断道。“一事归一事,太子有错,陛下亦有错。国君行为荒诞,将会令天下人失去信任,南国眼睁睁的例子就在眼前,陛下是一点也不往心里去么?陛下!”皇后眼眶微红,“您有没有想过,您是她们杀父灭国的仇人,纵然收纳,她们也不会心悦诚服,反倒是陛下,只要同她们在一起,就有危险。”皇后说到这时,眼光扫向柳氏姐妹三人,很明显带着气,但柳韵心同她对视,却不像同皇帝对视那样害怕——因为皇后的眼睛,可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