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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不是武帝直系,想要用关东士族,还是力有不逮。只能依靠王衍这样的名士效应,来中和自己血统上的缺陷。这样的偏重,更是让王衍声名鹊起,也让他所在的琅琊王氏随之水涨船高,就连他的弟弟王澄和族弟王敦也身居高位,极得司马越重用。如今梁峰刚刚到洛阳,就有这等大人物宴请,想也知道应是司马越的意思。“司空有请,自当赴约。”梁峰笑笑,扔下了请帖。都已经走到这步了,还避讳什么?乖乖送去,让人家好好瞧看吧。顺道也好摸一下底,看自己前来洛阳究竟为的是什么。崔稷也知道势在必行,又叮嘱道:“王司空为人清雅,乃名士之首。府君气度上佳,当能得他青眼。不过佛道之事,还当避之……”王衍崇尚道家经义,又最善玄谈。若是在这种宴会上牵扯到佛道之争,怕是还没打出名堂,就要被人一顿讥讽,闹出笑柄。如此一来,可就不妙了。“这种事,是想避就能避开的吗?”梁峰反问道。崔稷立时没了言语。是啊,若是人家有意刁难,又怎么能避开?见崔稷无话可说,梁峰摇了摇头:“还是见机行事吧。”隔日,梁峰和崔稷二人,一同乘上牛车,向着司空府而去。并没有接受崔稷的建议,梁峰仍旧是大袖宽袍,丝履纱冠。衣服穿得整齐得体,面上也未曾涂抹脂粉,带着三分病态,七分肃容,登门求拜。在侍从的引领下,两人穿过蜿蜒回廊,精致楼台,向着司空府后院而去。六月正是烈日炎炎,暑热难消的时候,然而司空府中绿树遍植,碧水环绕,就连暑气都被逼退了三分。当跨入庭院时,喧杂的人声乐声,随风飘来。只见临水的巨大亭台之上,一群人正在饮酒作乐。为首那人,年约五旬,容貌不见衰老,反到清俊雅致,有了些脱尘的仙气。他的衣着也十分打眼,衣袍大敞,外露心衣,头上无冠,足踏木屐,简直不像是待客,而像是酒醉正酣。身旁七八个陪客,也都大多同他一样,衣衫不整,箕踞仰卧,一副放诞不羁的模样。梁峰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抽。是了,这才是当世名士最流行的打扮。因受竹林七贤影响,此时放诞已经成了名士中的主流行为,裸袒箕踞不再是有辱斯文,而成了一种表现气度和个性的方式。当然,也免不了有寒食散从旁影响。不过这样的装束示人,是梁峰万万不能忍的。所谓“心衣”其实就是肚兜,一群留着胡子的大老爷们,衣衫大敞,穿着肚兜,露出白花花的肚腩或是干瘪发皱的胸腹,简直不忍细看。在家乘凉也就罢了,大庭广众之下穿成这样,还真需要一定的勇气。不过并未把想法表露在面上,梁峰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陈郡柘梁丰,见过王司空。”主位之上,王衍放下了手中酒盏,细长的凤目微眯,看向来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上党太守。虽然地处并州,但是梁子熙的大名,在洛阳可是久有流传。且不说佛子避疫的事情,只是当初击杀严籍,勇夺上党,就让他在朝中诸公心中,留下了个名号。然而留名是留名,谁能想到他在上党还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来。击退匈奴来犯也就罢了,日食夺城、解围晋阳,更是出人意料。如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