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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莫挂心,我们会自己烧些艾汤清洗手脚的。”听到这话,梁峰也不再追问,轻轻把头靠在了浴桶边,任绿竹给他梳洗长发。弈延站在门外,注视着里面的情景。衣衫早已除尽,香囊自然也被扔在了一边,但是轻轻搭在桶边的细瘦手腕上,还带着他刚刚送出的木饰。但是奇异的,弈延心底并未因此安宁下来,反而愈发焦灼,就像有什么在抓挠着胸腔一般。忍了又忍,最终他还是挪开了视线,让自己不再看那半依在浴桶中的身影。梁峰毕竟还是体弱,只是略略泡了一会儿,就起身出了浴桶,裹上外袍。躺在外间的软榻上,由绿竹给他擦拭头发。弈延悄悄走到了浴桶旁,伸手在划过水面,一阵暗香荡漾开来,萦绕在鼻端。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把染湿的手指攥在了掌心,退出门去。※“姜医生,我这腿已经全好了?”一个兵士伸手摩挲着小腿,脸上的表情简直喜不自胜。他之前有些倒霉,在大战之中不小心被未死的敌兵偷袭,伤了一条腿。刀口实在太深,他还以为这腿没救了呢。谁料经过医生诊治,竟然安安稳稳结痂收口,好了起来。这可让他喜不自胜!“嗯,里面的新rou已经长好了。这两天千万不要碰外面的结痂,以免发脓。”姜达笑着答道。“多亏了姜医生啊!”那兵士忍不住再次拜谢道。这两天,姜达也渐渐习惯了“医生”这个称呼。少府其实并无“医生”职位,有的只是“医工”。这还是梁峰无意间先叫出口的,似乎取了“医者生生”的含义,后来就被下人们学了去。对于这个叫法,姜达倒是不怎么讨厌。虽然给这些人治病花了他不少功夫,但是所获,也绝对不菲。首先就是所谓的“消毒”。也不知是不是疫物之说的影响,梁峰对于泥土铁锈之类的污垢极为介怀。当时受伤的兵士,都仔细清洗了伤处,又用浓盐水在患处涂过。盐水涂抹皮开rou绽的伤口是个什么滋味,自然不言而明。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小小措施,竟然真让溃烂的几率降低。盐虽然贵,但是用盐换人命,还是笔划算买卖。其次,则是对流民实行的“隔离”。流民向来是传遍各类疫病的灾星,所过之处,更是为祸不少。然而梁峰只用了这么个小小手段,就有效的控制了疫病传播。把那些有发病征兆的人单独隔出来,独饮独食,由医生看顾。若是症状消失,就放人回去。若是真的发病,能救则救,救不了就赶紧处理了尸体。这样看似冷酷的手段,却让八十几个流民全数活了下来,实在是难得之至!若是城里发生大疫的时候也如此处置,岂不是能很快控制疫情?这些东西,姜达都牢牢记在了心里。梁子熙也许只是无意施为,但是对于那些郡守县官们,却是实打实的良策。只是不知如今关心这种琐碎民政的,还有几人?除却这两条之外,姜达也涨了不少经验见识。庄上那么多人,又有如此多流民,给人诊病的却只有他一个。怎么说也是姜府出来的世代医,以往能找他看病的都是些不吝钱财的达官贵人,病因却也不怎么出奇。但是这些乡下泥腿子就不一样了,短短半个月,姜达简直把所有病症都认了一遍。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当年张长沙为何会坐堂义诊。只有尽可能多的接触庶民,才能看到更多病例,尝试更多的诊病之法。这段时间,他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