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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伴随着痛苦哀嚎,在汾水两岸飘荡盘旋。很快,有一队晋军准时从鞑靼人后方围拢了上来,正是不久前被他们杀得丢盔弃甲的张世杰、谭天明二部。张世杰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顷刻间将这群惊魂未定的鞑靼残兵杀得人仰马翻。大风在头顶呼啸而过,卷杂着刺鼻的腥味,分不出来自于泥土还是鲜血。只是瞬息之间,生龙活虎的鞑靼士兵就成了箭下冤鬼、水底亡魂,这场声势浩大的死亡太过震撼,竟有些让人毛骨悚然。晋王默默望向沈思,沈思则安静注视着眼前噩梦般的景象,脸上无喜无悲。战争中没有真正的胜利,它永远都伴随着最鲜活最残酷的死亡。在少年沈思与晋原将士们眼中,这死亡里或许还能找到几分浴血拼杀、保家卫国的豪迈之情,然而晋王所见更多的却是凄凉。人命可以轻贱如蝼蚁草芥,也可以高高在上藐视苍生,不手握权力,就只能成为被人肆意牺牲、踩踏的垫脚石。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洪水与箭阵已使鞑靼人损失过半,剩下的几乎溃不成军。沈思一挥腰间佩剑,剑锋上闪烁着凛凛寒光:“诸位汉家儿郎,鞑靼贼人残暴无道,侵我疆土,食我血汗,辱我姊妹,欺我父兄,有谁觉得窝囊,现在便随我去杀回来!”汾水两岸山呼海啸:“杀!杀!杀!”第20章壮志酬,横戈原不为封侯目送沈思矫健利落地催马冲入战阵,晋王胸中油然而生阵阵骄傲之情。兵是沈思带的,仗是沈思打的,水攻之计也是沈思琢磨出来的,但沈思是他卫律相中的人,归根究底,还不是他眼光了得?望着面前浩瀚无际的滚滚洪流,晋王止不住喃喃自语:“天兵天将?这个沈小五儿……”他虽于领兵打仗上没多大建树,但早年受到季老将军言传身教,也潜心修习过许多兵书典籍。这两军对垒有何要义能决定最终成败?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民心也。绯红郡主身着戎装英姿飒爽走上一遭,引得满城子民争相传颂,这可比衙役们敲锣打鼓跑大街、穿小巷广而告之有用得多。连金枝玉叶的郡主都亲自披挂上阵了,足见王爷守卫晋原之志何其坚定,百姓们深受鼓舞,自是上下一心同仇敌忾。除去人和,天时、地利也至关重要。能化天地气候为己用,已非庸常之质。想必答应出战那一刻,沈思早就想好了破敌之法,不然他为何要去试探冰层的厚薄?之后派死士潜入鞑靼王城拖延时机,正是为了等待汾水上游春汛的到来。那支由金葫芦统领的新军大多是满怀报国热忱的晋原百姓,一个个虽弓马不精,却都是干体力活的好手,说到挖泥夯土简直手到擒来。他们从土层解冻开始动工,到鞑靼人杀来这短短几日,竟已将最为关键的蓄水大坝建造完成了。招募新军还有个好处,就是掩人耳目。晋地有几员将士多少兵力,哈里巴出征之前定是周密调查过的。若其中一部分突然消失挪做他用,必将引起对方怀疑。换做新军就不同了,有谁会在意一队连阵型都站不整齐的泥腿子被带去哪里练兵了呢?至于张世杰与谭天明两路人马的阻击地点,应该也是精心安排过的。既要故意战败,又不能败得太过明显,那两处都位于到达晋阳的必经之路上,地势平坦开阔,